那个女人坐在麻将桌旁,穿得是绣着精致百鸟图的旗袍。她松松绾起长发,垮垮落下几缕。她正在把玩麻将,她的手细长、白净。我看到的是她的侧面,可以说是最美的剪影。
她的温婉静美,与包厢的种种都是冲突的。
但看久了,我又觉得一丝和谐,一缕别样的美感。
“过来坐。”
没有手机的过滤,她的声音更为软糯,不过比起唱戏的旦角儿,又少了些精细。
我绷着脸,快步往里走。
不想挨着她,我坐在她对面,正好可以看清她的脸。
她的五官都不算得精细,甚至鼻子还有点塌,但看起来很舒服。配上这一身韵味十足的旗袍,自然是美的。
让我细想的,是她让我觉得有点熟悉。
她含笑看着我,动了动唇,似乎要说话。
“江嬗?”我在她开口之前,说出这个名字。
她愣住,俄而绽开笑容,“你居然认识我。”
真的是江嬗!
之前Richard要我买走成峰手里的股份,我把重点放在成峰上面,仅仅是看过江嬗的照片,并没有想从她入手。
就是看了那么几眼,她潜伏在我的记忆里。
或许是因为时日尚短,我还能搜刮出来。
“你绑小枣干什么?我差点被成峰坑了一个亿,要不是我,你有机会让陆时帮你?有机会得到成峰的一切?”我语气不悦,“小枣在哪里?我想要见他!”
她神情寂寂:“你以为我那么想要成峰的一切吗?”
我特别不耐烦,“你先给我看小枣!你不能只给我听声音!你想要什么你就说,我办得到就办,办不到再商量,你给我看小枣!”
“你再逼我,”她软声,“我就让你再也看不到小枣。”
“那你TM有事快说啊!”我没忍住满腔怒火。
明明知道小枣就在我附近,我却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比之前在陆时家里苦等更为百爪挠心。
江嬗不疾不徐,手指玩转着麻将牌。我看了一眼,是幺鸡。
“林舒,我想请你帮个忙。你朋友抓走了成峰,我想请你朋友放过成峰。”她深吸口气,“我说什么都没用,但我知道,你可以。”
江嬗口里的“我朋友”,应该是指成峰。
这对夫妻挺有意思,男的成天在外花天酒地却愿意为了女的净身出户,女的为了情郎夺走男的一切却愿意为了男的绑小孩。
“就这事?”我十分不屑,“你卷走了他全部的钱,替他还上一亿就够了!”
她拧起眉,流出股烟柳般的忧愁。
“钱我给了,你朋友说成峰得罪了你和他,他还要给他点教训。”她调子拖长,“我怕……再这么下去……他撑不住。”
我翻了个白眼,语气不佳,“你担心你前夫,就可以绑走我儿子?江嬗,你既然绑了我的儿子,就不用说这些煽情的话博得我的同情。”
江嬗瞬间的表情挺复杂,最后她说:“林舒,你快给你朋友打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