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骜道:“我也记得。”
虞君樊道:“……说说看,你当初为何喜欢我?又为何要与我相守一生?”
“我向来喜欢你……你骑在马上,背着战戟的样子。很好看,我看过,就记在心里了。”古骜哽咽道。
虞君樊微笑,看着古骜:“这么说,不是因为我是黔中太守,手握雄兵?”
“君樊……你又何必追根溯源?当初你亲近我,答应我,不也是为了平世庶?可我爱上了你,我并不后悔。”说着古骜抱住了虞君樊:“君樊……我并不后悔。”
虞君樊也回抱住了古骜:“我也不后悔……骜弟,我还想多陪陪你……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君樊……”古骜泪水模糊地看着面前的人。
虞君樊摸了摸古骜的脸:“我走了以后,不要难过。”
古骜摇头道:“你走了……要我怎么办……要我怎么办……我们两人本是一体,你命带天罡,我贪坐杀狼。天罡走了……杀狼之人还能留多久……”
虞君樊笑了:“骜弟,别怕,别怕。”说着他叹息了一声:“骜弟……我好累……好累,我睡一下……”
虞君樊在古骜的怀中睡着了,然后再也没有醒来天门。
太尉王薨,帝悲难抑,大病。朝政尽委于定国公怀歆。
次年,燕地忽发部族暴乱,太子古疆不听劝谏,正面强战,孤军深入,中伏,战死沙场。
帝闻之,病情愈重,急派皇弟古谦入燕镇守。
是年秋,帝立嫡长孙古元为太孙,封次孙古霄为秦王。
***
天启十五年时,古骜在古霄长大后第一次见到他。
古骜有些惊讶于古霄的容貌。因为古霄长得像自己少年时,又像年轻的廖去疾。
古骜见到他还有一段因缘。
原来被圈禁为庶人的廖去疾常常被丞相门人骚扰,有一天,七岁的古霄提着剑挡在廖去疾府宅门口,与他们发生了冲突,古霄大斥道:“我外公乃是皇亲,天下是我古家天下,尔等凭何胆敢动我?”
古骜听说后,立即派人把古霄接入宫中。古霄小小年纪,小脸上却尽是冷峻之色,他被辛氏牵着,来到古骜面前,辛氏伏地:“皇上恕罪,是我没管教好他,让他跑出了府去,皇上要罚就罚我罢。”
古霄却上前一步:“皇爷爷要罚,罚我便是。不干她什么事。”
古骜却笑了:“朕罚你做什么,你做得对……过来!”古骜招了招手,古霄扑进了古骜怀里,“皇爷爷……”
古骜道:“霄儿,你以后在宫里陪爷爷好不好?”
古霄点了点头:“好。”
古骜对辛氏道:“你回去罢。”
古骜老了,他有无数的时间,陪着他的孙子,教导他,给他讲故事。就像曾经的古贲一样,古贲把所有的慈爱都给了幼子古骜,而古骜,则将所有的慈爱都给了古霄。
有一天古霄在房里玩木剑,古骜陪着他,古霄仰面问道:“皇爷爷,天下的关窍是不是在军旅?”
古骜笑道:“霄儿觉得在军旅?”
古霄道:“不过我从山运书院借来的书上说,在平世庶。”
古骜摇了摇头,微笑地看着古霄。
古霄挑眉:“难道像有些酸腐文人说的,天下的关窍在科举?”
古骜道:“都不对。”
“那在哪里?”古霄问。
“在耕战,耕是均田,战是府兵。至于平士庶、科举,那都是花架子,做给人看,说给人听的。”
“喔,原来如此。”
古霄抛了剑,一溜烟地跑了。
***
天启二十五年,太孙古元监国,秦王古霄掌管禁军。
古骜病得重了,睡一阵,醒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