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稳稳前行了好一会儿,离开派出所也有了好一段距离,坐在傅牧身边的夏晓迪终于忍不住开口:“傅总,我的手……”
从刚才她就很想说了,他牵着她的手从派出所里走出来,牵着她的手带进他的车里,牵着她的手紧挨着坐到一起,动作神态泰然自若,似乎没有半分不妥。
她说完就一直等着他的反应。没想到他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干燥温暖的手心包容着她,不但没松手,反倒握的更紧,夏晓迪觉得尴尬极了。
傅牧这个人,一旦认定了什么,就必须要付诸实践。从他认清这份感情的那一刻起,就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不管年龄相差几岁,条件如何悬殊,甚至不管她喜不喜欢他,都不能阻止他对她的喜欢。
他照顾到夏晓迪的感受。她还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这个年纪的女孩正是最爱幻想和追求浪漫的,他不想在她的心里留下没情趣的世俗商人形象,所以他打算趁着这次去美国办事,找个合适的机会,轻松自然一些,向她表白。
他要把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送给她。他要让她无忧无虑,随心所欲,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见老板半天不松手,夏晓迪干脆自己用力挣脱,可试了几次,他却当好玩儿似的,就是不撒手,密闭的车内满是浓浓的酒精气息,她不禁疑心他是不是醉了,否则一向正襟危坐的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样玩世不恭?
傅牧陪她玩了一会儿拉扯太极,终于意犹未尽的放了手,并且不顾夏晓迪的拒绝,吩咐司机把车开去医院。
好在都是皮外伤,护士给夏晓迪处理伤口,傅牧在一边陪着,看着那护士拿沾了酒精的棉签重重往伤口上一按,顿时气得想骂人。可看着夏晓迪,皱眉咬唇,手掐得死紧,半天不吭声,还挺能忍的。他看着气消了不少,就是有点心疼。
医生还开了点活血散瘀的外用药给她带走,看着傅牧瞧她的眼神,而她又一直红着眼圈不吭声,于是趁男人出去付费的时候小声劝告:“他是不是每次打完了你就对你特别好?瞧他把你给掐的。小姑娘,别心软,这种人不能姑息,家暴不能忍!”
傅牧领她走的时候夏晓迪都不好意思看他的脸了。好容易上了车,才憋不住笑起来,傅牧本来还替她难受着呢,瞧她莫名其妙笑出声来,心情也轻松了,“笑什么,觉得自己打架挺光荣的?”
这一句话说完夏晓迪就不笑了,她撇了撇嘴,“多亏了傅总你来救我,真是谢谢你。不然我今晚得在派出所过夜了,搞不好,还得蹲监狱。”
“谁说的,熊雯?”
夏晓迪点头。
傅牧被她的单纯逗笑了,“她说的话你也信?”接着拍拍她的肩头,“她还说王亿是她家的呢,你也信吗?”
夏晓迪疑惑的抬起眼,可心痛却令她不想去思考与王亿有关的事。
傅牧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的战果感到挫败,于是安慰她:“不过你今天也算是略胜一筹。熊雯那鼻子,德国做的,下巴,韩国做的,加起来十来万没了。”
“什么意思?”夏晓迪这才回忆起熊雯变形的怪异五官,“我也就给了她的脸轻轻几下……”
傅牧揉揉她的小脑袋,“只是轻轻几下就这么厉害,那我以后可不敢惹你了。”
夏晓迪觉得有点反感,偏过头,躲掉他不老实的手。
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可惜她忘了,它已经被摔的体无完肤,连开机都开不了,碎裂的玻璃渣刺的自己手疼。想想每天骑着上下班的宝贝赛车,天天擦拭的干干净净舍不得沾一点灰的手机,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两样东西,现在说没就没了。跟人打架被人骂,还真伤不了她,可这些珍贵的东西毁了,就等于在她心头剜了一刀,痛得无以复加。
傅牧发现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夏晓迪,这一刻却低着头悄悄抹着眼泪,没来由心头一抽,没做多想,伸手就把她揽到怀里,哄道:“别哭了,我再给你买部新的。”
夏晓迪听了直摇头,怎么有脸老占人便宜呢?想到还得花一大笔钱修手机,心里更加内疚和难过,竟然哭出声来,可惜抽抽搭搭的话又说的不太完整:“对不起……你送我的……”
傅牧心里最软的部分被这句去头掐尾的四个字攻陷。原来,他在她的心目中已经这么重要。
夏晓迪下车的时候傅牧问她要回了手机,他知道她脸皮薄,直接送她是不会要的,所以跟她说:“这手机是找熟人拿的,维修免费。”
夏晓迪还在抹眼泪:“不用了,我知道屏幕是不保修的,我自己去售后维修,不破费了,谢谢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