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景盛芜就让雪月放出了话来——想要走的人,在这两天在之内走了,她长乐公主二话不说,但是若过了这两天还没走,之后再想走的,她便要禀告了皇上,将这些人打发到慎刑司里面去服役!
这话一放出来,凤藻宫这东偏殿可就彻底的乱套了,太监和宫女们纷纷来这宫里,向着长乐大公主叩头离开,而景盛芜倒也是大度,每个离开的奴婢,都赏了他们五两银子。
两天之后,景盛芜便让雪月将剩下的所有宫人都叫了过来,看着眼前仅剩下的五个人,景盛芜不由得挑起了眉头。
五个人,当头的自然是雪月,然后则是冷羽,青鸾和黄雀,最末的那个低着头的小太监,看着也很是稚嫩的样子,左右不过十一二岁,但是却也倔强的站在了这里,不肯离开。
“你怎么不跟着其他太监一起走呢?”看着这个稚嫩的孩子,景盛芜突然开口轻声问道。
“回禀公主殿下,当日奴才在这宫中洒扫,不小心将那洒扫的水桶给弄倒了,掌事公公罚奴才一天不许吃饭,还要当值苦工,是公主殿下看到了,让雪月姑娘赏了奴才一顿饭吃,奴才才熬了过来的。”
“现下若是奴才跟着其他的太监们一起离开,左不过还是到其他的宫里做小太监,被人欺负,公主殿下竟然会关怀奴才这样卑贱的身份,奴才自然是不愿意离去的。”
说着,小太监重重地磕下头去。
看着这磕头的小太监,景盛芜沉默了一会子。宫中人心凉薄,倒是这孩子还能够有点儿人心,当日她不过是看着当值苦工,又不能吃饭,着实让这孩子饿得不轻,便让雪月赏了他一盘自己没吃的点心,没想到让这孩子记到了现在。
看来在这宫中,越是卑贱的人,越是能够感受到这人心冷暖。
“好了,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景盛芜问道。
“奴才是小卓子。”
“好,小卓子,还有冷羽,青鸾你们几个,现下可是想好了,当真是不离去么?若是再不走,只怕是就没机会了。”
闻言,雪月等人立刻都跪了下去,向着景盛芜叩头行礼,表明自个儿的忠心,唯独那黄雀稍微迟疑了一点儿,景盛芜眯起眸子看着那神色有些变化的黄雀,倒也没多说什么。
看来,这宫里绝对不止有一个鹦鹉呢。
随着东偏殿这里的人都走散了,景盛芜只觉得自个儿心里也好受了不少,毕竟让谁心里一直放着疑心都不好受,皇后娘娘后来来到这东偏殿,看到这里空落落的只有四五个奴婢伺候,不由得大吃一惊。
正要往这宫里拨人,却是让景盛芜给拦住了,看着她那坚决的神色,皇后娘娘也只好作罢。
转眼,景盛芜在这宫中悄无声息的度过了快两个月了。
“三小姐,现下已经是景天了,咱们府上莲池那里只怕是又要热闹了。”这日,雪月扶着景盛芜在这荷花塘旁转悠,看到那荷花开的美丽,不由得想到了景府的莲池。
往年在那莲池里花开的时候儿,雪月都是要带着碎雨院中的人,到那莲池中采摘新鲜的荷花做妆,给三小姐准备荷花花蕊,采摘莲子的。但是现下,在这不见天日的宫里,整日看到的都是那四方的墙,这让雪月怎么能不怀念当时的自在。
“景府,只怕是我们今后没有多少机会回去了。”听闻雪月这话,景盛芜也沉默了下来。
宫中的吃食精美装饰华丽,确实不是景府可比的,但是同样的,这宫里的规矩繁琐,更加有那总是想要害了自己的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儿就将那黑暗的毒手伸向了她。
所以,倒是真真儿没有那景府上自在了。
“三小姐若是想回那景府看看,本公子倒是可以助三小姐一臂之力。”就在主仆两人感叹的时候儿,巫凉公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对这位巫凉公子,景盛芜最初还是千秋宴上惊鸿一瞥,说是与方静法师可以比肩,擅长卜算,是咸巫氏的后代。
景盛芜和雪月都无语的看着那仿若鬼魅般突然冒出来的巫凉公子,实属无奈,只要景盛芜出了凤藻宫,来到这御花园里转悠,巫凉公子便总是会出现在她的身旁。
如今凤藻宫中可没有了那么多人,景盛芜可不认为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那么,这巫凉公子就是真的推算出来的?这也未免太过神奇了吧!
但是……
景盛芜的注意力却不在巫凉公子每每都能如同一个牛皮糖一样出现在自个儿身边,她注意的是那巫凉公子的话,“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敢问巫凉公子,助小女子回府的代价是什么?”景盛芜沉静的拱手问道。既然他称呼她为三小姐,她也就不用那虚假的公主名头来长身份了,毕竟,这只是一个名号而已,对巫凉公子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巫凉公子是当今皇上身边儿的大红人,被皇上放在了心尖儿上,毕竟他擅长命理天数和奇门八卦,每每在关键时候都能为皇上趋吉避凶,端的是让人感到神奇无比。
这样的人,怎么会想到来帮助自个儿这个毫不起眼的公主?
“也没什么代价,只要能尽本公子的一身力量,保住三小姐在这宫中的平安,倒也就足够了。”巫凉公子笑眯眯的说道,但嘴里却是满嘴发苦。
他本来一个人自由自在,根本不用看谁的脸色,结果却是被容楚那个人坑了一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