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就不瞒你了,从头到尾我就全都知道,你骗不了我。你以为你放在我的卫队里的奸细我不会自己查出来?你收买的那个郎中我会找不到?抓到的俘虏我不会去审问吗?”
“看清楚吧,”太子轻启朱唇“我需要的,只是阿沅亲生父母被关押的地方,然后把他们救出来好好颐养天年,是我利用了你。”
“那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干脆和我同归于尽?”
“我不能,也不允许她的名誉受到一丝影响。如果顶着一个罪臣之女的名号,是无法登上正妻之位的,如果不能稳住你就不能小心行事。”
“你对我好的时候,有没有一点点是出于真心的?”万昭衣服大片拖在了地上,灰头土脸的样子。身子半跪在地上,小手紧紧抓住他华贵的衣袍。午后一丝风也没有,死气沉沉的,将来不及爆发的情绪狠狠的压下去。
太子像是没有听到万昭的话一样,握紧双拳继续说道:“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伤害了那么多人,你的所作所为,足够你幽闭一辈子了。我不是圣贤,也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你,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你只有接受。”
“所以从头到尾一直就只是你们两个人,我始终是个多余的。”万昭抬起满是狼藉的脸庞,仿佛穿过了重重时光看到那个午后的阳光里捧着书埋头苦读的少年。那时的他们,那么单纯,以为一瞬间的感动就是永远,可到后来,终究是发现自己错了。
自信的以为他会随着时间的变迁慢慢爱上自己,可是万昭此人从来就没有多余的耐心,于是她策划,导演了一出又一出闹剧,最终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李富慌慌张张的冲进来:“殿下不好了不好了,侧妃娘娘被不知名的人带走了!清欢姑娘没了!现场抓到几个人来,已经关在地牢里了。”
太子急的声音都变了:“快去找啊,还愣着干什么!”
万昭却像疯了一样疯狂的笑起来:“你千算万算,都算不到今日你叫我来,我却派了人到她那里去,今日若是我死了,就绝不会给她什么好下场。”
“贱妇!”太子第一次情绪完全失控,冲下来一把卡住她的脖子,强烈的恨意让他手下的骨头嘎嘎作响:“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万昭的眼睛不住地翻出白眼,遗憾的神色从她的眼角飘出:“我只是假借了你的名义,派人去杀她……她竟然没死……算她走运……不过事已至此……你确定……她还能……回心转意吗?”
“我杀了你!”红了眼睛的他失去理智,手下越发用力,眼神凶狠,浑身上下透出浓浓的戾气,只要把她招来,向她澄清,一切就都可以真相大白。谁知在最后的关节还是着了别人的一道,这怎么能不让人万分气恼呢?
“殿下不可!现在找到侧妃娘娘才是当务之急啊!”李富看着他的雷霆之怒无法平息,不知死活的冲上来掰开他的手,掌下逃生的万昭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脯起起伏伏的。
“太子妃失德,幽禁欲后院,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她出来。”
“是!”暗卫们从暗处纷纷出现,如狼似虎的吧万昭迅速带走了。
“走!”他冲到第一个,狂风一般的奔到阿沅的院子里,远离一片狼藉,物件都被打翻,满地都是碎片,清欢僵硬的尸体横亘在地上,乌黑的血凝固在嘴边,派给阿沅的暗卫全都被麻翻在地
能去哪呢?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被生生炙烤着,不知道带走她的人到底有没有恶意。但是不管他们有没有恶意,只要她一天不回来,就永远无法心安。
“奴才去问了宫门的守卫,他们说就在不久之前,侧妃娘娘出宫去了。”
“快追!务必要追上那人!”太子拔出身上带着的软剑,身后跟着许多暗卫冲到宫门附近。
“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守门的士兵中气十足的问道。
“本太子去哪里需要告诉你吗?走!”一路绝尘而去,扬起阵阵烟尘。还没走多远,另一个人从相反的方向狂奔而来,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他大惊失色,在那人的耳边说了什么,就无力地招招手,带头转身。面面相觑的护卫们也不敢多说,跟在他的身后迅速返回。
几日之后,皇上接到了太子的奏表,宣称要废掉太子妃,言辞坚决,意志坚定,文辞清楚,把万昭的罪过都一一陈列。
“太子妃之位岂可轻易说废就废,他也太不把婚姻当儿戏了!”皇上气的把他的奏折扔了出去,破口大骂道:“太子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翅膀硬了是吧!”
万贵妃冷笑道:“我就知道,这小子是个狼子野心的种。”
罪状如此清楚,任是皇上也不能不答应,皇上把满嘴牙齿都咬断,暴怒之下,他同意了废掉万昭的请求,但是反对把阿沅立为太子妃,理由是出身于小门小户,带有一些小家子气,没有国母气度。
虽然只是这样的结果,太子并不气馁,此次只要废掉万昭就达到了他的目的,以后的事情还可以慢慢来。
“以后”是一个充满无限未知的字眼。是在多久之后,是远还是近?
虽然生活残酷,“以后”却可以让身在其中的人们一直在向往之中,不至于被残酷埋没了初心,磨灭了笑容。
认定了一个人,就是拿自己的后半生做一场豪赌,若对方也爱自己,携手并进,同心同德,则皆大欢喜,若走着走着就散了,也不容后悔。
“殿下,张氏夫妇就在里面。”侍卫们悄悄附在太子耳边说。
他望着远方,回想着当初的场景。
万昭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寝衣,风情万种的侧躺在床上,朝着他邪魅一笑,软软的说道:“殿下,您看我的身材,比起侧妃妹妹如何?”
他的心里像是吃了一只苍蝇,却还是装出一副沉醉的样子说道:“自然是你。那个女人水性杨花,配不上本宫。你不是抓到了她的亲生父母吗?我倒想去问问他们,为什么生下一个如此放荡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