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掌门爱子被开封府拘传,此事非同小可。
毕竟千年大派、坐镇一方,替朝廷威慑南疆妖族和魔道妖人,无功都有劳,峨眉掌门虽无朝廷官爵,却是白衣傲王侯,就算朝廷宪司都要投鼠忌器。
包正这个新上任的开封府同知竟然敢提讯峨眉掌门爱子,仅仅只是因为一只白兔小妖对峨眉的控诉,在川蜀一路的官员和修士们看来,似乎是在展示官威,新官上任三把火。
乐州开封府分衙中,两般衙役、斩妖郎左右分列,水火囚棍、夹棍拶指,无有不全,包正一身三品官服、手掌官印,面前案几上端正摆放着惊堂之木,看这架势,莫非是还要对峨眉掌门爱子动刑?
乐州府权知吴姿、康诚三年的三甲进士,同进士出身,堂堂的五品命官,此刻陪坐在包正右侧,时不时地举起袖子擦汗,初春的天气哪里有这么热啊,这位吴大人却是汗出如浆,擦都擦不干净的样子。
‘吴某不易啊,三十八岁方才中了个三甲进士,兢兢业业熬了十四年,才只是个从武品,连个爵位都没混上,哪里比得上这位包大人年少得意,不仅是年纪轻轻就成了正三品大员、二品伯,还参加雁池诗会,诗文惊动天下。。。。。。
年轻人就是恃才傲物,蜀山一脉千年传承,那背后可是有真仙老祖撑腰的,川蜀安定,系于一身,也是能说动就动的?’
吴姿一脸苦楚地望着包正,有想哭的感觉,你新官上任要立威原是没错的,可包大人你是不是选错了对像,找错了地方?
这里可是川蜀路啊,休说川蜀政坛,就连那川蜀一路的边军中都不知有多少出身蜀山一脉的弟子,峨眉青城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想来想去,为了自己的仕途考虑,吴姿只能硬着头皮规劝包正:“包大人。。。。。。这个。。。。。。那个。。。。。。”
包正一笑:“吴大人有话但说就是,包某听着呢。”
吴姿叹道:“哎,下官只是想问,大人莫非是真的要为一只小小的白兔妖做主,得罪那峨眉派?”
“吴大人此言倒是让包某有些听不懂了。”
包正摇头道:“那白兔妖莫莫既是良妖,就为我大艮之民,我大艮之民向衙门申冤,何来大大小小之分?
峨眉派势再大,也为我大艮治下,本官代天执法,秉公断案,并非私怨,谈何得罪?”
“这个。。。。。。是是是,包大人所言极是。”
吴姿苦笑道:“话自然是这么说的,若那峨眉犯徒只是寻常弟子也就罢了,但是这齐金蝉。。。。。。”
“本官知道,齐金蝉乃是那峨眉掌门妙一真人夫妻的爱子,还有个雅号叫做‘峨眉仙童’。那又如何?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说他只是峨眉掌门的儿子,就是那凤子龙孙若触犯国法,本官也绝不轻饶!”
包正冷笑道:“难道是吴大人这父母官做久了,与那峨眉派有何牵连不成?”
吴姿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包大人莫要误会,下官只是想要提醒包大人,这齐金蝉乃是妙一真人夫妻道成前的俗家儿子。。。。。。
传说一百五十年前,妙一真人夫妻还只是一对凡间夫妻,产下这齐金蝉后不久,便被长眉真人引渡上了峨眉修炼,只能将爱子托付家兄抚养。
这山中无岁月啊,弹指二十年过去,妙一真人夫妻修成阳神真人,这才得长眉真人允许,返家寻子,结果却得知爱子因病亡故。”
包正点点头:“妙一真人夫妻必是伤心欲绝,只感有负爱子了?”
吴姿点头道:“正是如此啊,妙一真人夫妻只感亏欠爱子,心疼之下,返回峨眉苦苦哀求长眉真人,得了峨眉至宝紫郢青索和太虚神镜,闯入当地阴司,寻找爱子魂魄。
也是那齐金蝉福泽不浅,一灵还未进入三途河,妙一真人夫妻不顾阴司阻拦,竟然驱动法器,以阳神护持爱子魂魄,帮他转生小康人家,等到爱子长大,便上门传授蜀山仙诀。”
包正冷笑:“这妙一真人夫妻为一己之私,竟然乱闯阴司,怕是要遭天地报应。”
“包大人猜对了,不过这天地报应不是落在他们两位阳神真人身上,而是落在那齐金蝉的身山。传说因为妙一真人夫妻擅闯阴司,以顶级法器护持无道凡魂,齐金蝉遭了天忌,不仅长不大,永远是个七八岁孩童的样子,而且每次要炼就阳神时,就会遭遇天劫,有天雷来打,偏偏以他的修为,就算有法器护身也难撑过。”
吴姿道:“这件事大艮的官员和修士们无人不知,妙一真人夫妻为怕爱子被天劫消灭神魂,只能想方设法帮助爱子提前‘兵解’,而后一次次帮他转世重生,据说这百多年来已经帮爱子兵解转世了八次。。。。。。”
“竟然如此。”
包正看看吴姿,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天下的读书人成千上万,真正能入儒门成为修士的不过万中之一,这吴姿虽然中过进士,却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