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把正房也逛了一圈,然后就是洗澡,洗完澡就让婆子下去休息了,两个人服务七八个人哪怕有亲兵帮忙也够累人的。
杨延宗是三更天才回来的,苏瓷还没睡,他一扔马鞭进院门的时候,正房房门正半敞着,有橘黄色的柔和灯光从里头泻了出来,苏瓷一身雪白寝衣披着簇新的狐皮斗篷坐在桌边,支着个烛台,正低头写写画画。
“还不睡?写什么呢?”
这个男人推门而进,带来一股子冷冽的寒风,从阳都跑回来距离可不近,披星戴月的,整个人有种被霜露浸透的寒意。
“等你呗!”
苏瓷抬起头,冲他一笑。
,她其实就是回忆青蒿素提取法,乙醚和溶剂汽油她根本就不可能弄出来的,她琢磨过后,最具操作性的土法冷提法就是60~70乙醇提取法了。
写写画画,排除叉掉,最后把这个乙醇提取法步骤写出来。
当然,苏瓷肯定不会这么老实,她小嘴叭叭甜得很,冲杨延宗嫣然一笑,好话不要钱就往外倒。
杨延宗笑了下,哼了一声,这个口甜舌滑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片子。
只是寒夜归家,半扇门扉一盏黄灯,有人等待归来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见她笑脸璀璨,他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杨延宗直奔阳都先去了左卫军报到上任,之后熟悉环境认识同僚下属,傍晚才离开,回了绥平后又去了一趟六王府,之后待了快两个时辰。
总得来说就是马不停蹄,连晚饭都没吃。
亲兵抬水进来,他卸了斗篷袖扣洗漱,苏瓷听他说没吃饭,就开门叫了婆子过来,想了想让做了一大碗肉酱烫青菜汤面,配两个爽口小菜可以了,不过多做点,还有跟着杨延宗回来的一群大小伙子呢。
厨娘熟练捅开灶眼,不多时汤面和小菜都来了,热气腾腾,就放在苏瓷刚才写东西的方桌,杨延宗洗漱出来,风卷残云般解决掉。
苏瓷嘴馋,早春的韭黄鲜嫩清香看着馋人,她直接下手捻了一点,杨延宗瞥她一眼,轻斥“没规没矩。”想吃不能让多拿双筷子么?
苏瓷笑嘻嘻,冲他挤了挤眼睛。
等杨延宗吃完,苏瓷顺手把刚才写好纸推过去,努努嘴“早上说的,写好了。”
杨延宗接过瞥一眼,却没交给阿照,只吩咐“先看看早上方子效果如何?”
倘若效果可以,疟疫又没有大范围扩散,第一张方子就够用的话,这张就不推出来了。
杨延宗刚才扫一眼,这冷提法有异于如今的煎煮熬药,非常具有苏瓷的个人特色,不是找个乡野大夫就能糊弄过去的。
如果真到了非用不可的时候,那也是只能往外给成药。
他将方子折叠收在怀中,两人边说边起身回了内室,杨延宗吩咐完这件事,对苏瓷道“过些日子,我大概会出外差。”
苏瓷眨眨眼睛“泅江沉银?”
杨延宗点点头,他早年在西南平过叛又御过外敌,对西南很熟悉,甚至现在手下心腹亲兵有半数都是出自西南的,有这么个前提,都不需要他怎么去刻意争取,六王就定下他作为去往西南的人选之一。
苏瓷“那我去吗?”
杨延宗想了想“一起去。”
杨延宗已经把昔日跟随在他麾下的几名好军医陆续找回大半,医营人手紧缺程度得到缓解,倒可以轮流出外差,但他希望尽快淡化老皇帝和小赵王治愈事件对苏瓷带来的影响,所以并不欲她在这个余韵未消的时候独自留在绥平。
哦哦哦,那太好了!
苏瓷当然愿意出去啦,她本身就是个爱热闹爱玩的,谁爱独自待着绥平对着颜氏呢?
她喜笑颜开,还十分狗腿他倒了杯茶,忽想起一事“咦?那咱们是和他一起出发吗?”
他就是世子,关键是这个呀,搞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