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赶走那么多人,娘娘是对他们进行报复了吗?
云若的瞳孔微微眯起,散发出凛冽冰寒的光芒,冷喝道:“怎么,本宫的命令都不听了?那就先将那些仆人打十大板,再将他们赶出去!包括你!”
彻骨的寒冷,吓得管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慌乱的低下头去,唇齿打架般的说道:“是,娘娘。奴才这就去。”
云若唇角弯了弯,平静的说道:“这就好。”
回过头去,果然看到傅将军的脸色变得惨白,眼神直直的,云若坏心的一笑,淡淡的说道:“傅将军该不会是舍不得了吧?”
傅劲松急忙摇头,笑得比哭还难看,艰难的说道:“没,娘娘做得好。”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女儿的心里对他有着深深的怨恨,不怪她,就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又怎么希望别人原谅他呢?
心中升起了一阵阵的苦涩。
正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个丫鬟伺候在周围。
云若扫了一眼,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调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手指着那几个伺候的丫鬟,波光潋滟的眸子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得吓人。
“是,娘娘。”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关上,正厅里就只剩下傅劲松,和段采洁母子三人,还有一脸清冷的云若。
段采洁一脸激动的看着云若,微微张开嘴,轻轻的唤了一声,“娘娘。”
这是她的女儿啊,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叫她一声女儿,女儿也没有叫她一声娘。
怎么会有这样的母女?
云若轻轻的挥一挥手,认真的看着段采洁,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淡漠和疏离,“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玉霜已经跟本宫说了。”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鼻音有些浓重,心间好像被谁用针扎了一样,疼得鲜血淋漓,疼得都不能呼吸,“你想说,本宫是你的女儿,是吗?”
她轻轻的吐出一句话,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瞳孔的深处涌起了一阵阵的痛苦。
段采洁因为她的话,泪流满面,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不敢去看云若那双充满了斥责和愧疚的眼睛,“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娘对不起你。”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此刻吐出来的,也只有一句对不起。
她欠这个女儿的也太多了。
云若的目光落在段采洁的身上,眼眶里涌上了一层薄雾,手指紧握成拳,划破了自己的掌心,不让自己的泪水掉下来,“对不起有什么用?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这么多年来我所受的苦了吗?”
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控诉的味道,一字一句,狠狠的扎在段采洁的心上。
“你说你是本宫的娘亲,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生活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受尽磨难,被段采薇和傅雨鸢折磨,被柳夏芸和傅玉倾欺负,挨饿受冻,遍体鳞伤,这些你都知道吗?那时候你在哪里?我受了这么多的苦的时候你在哪里?”
云若几乎是吼着出声,眼底的泪水不住的打圈圈,却咬着唇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她不能在这里哭。
段采洁满脸泪水,痛苦的摇着头,愧疚的看着云若,哽咽着说道:“云若,对不起,是娘对不起你。”
云若挺直自己的脊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让自己的心不再那么痛苦,“如果不是大公子和玉霜,我早就死了吧。”
她的声音清幽幽的,却带着难以名状的痛苦,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在段采洁和傅劲松的身上。
云若的眼眶微微湿润,身子也有一丝颤抖,炽热的仇恨像爆发的岩浆一样倾泻而出,滚烫得吓人。
“云若。”傅劲松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十几岁,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充满了后悔,轻轻的喃了一声。
云若冷冷的勾着唇,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恨意,咬牙彻齿的说道:“谁准你叫本宫的?谁让你的叫的!你更加不配做本宫的父亲!天底下哪有你这么狠心的父亲,当初是你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让傅雨鸢打得我几乎去了一条命,又是你,在我被傅雨鸢蓄意谋杀的时候隐藏一切,如果不是司徒嘉熙,我早就死在这里了!当时的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看着我被你视若掌上明珠的傅雨鸢一次又一次的害我,一次又一次差点丢掉了性命!傅将军,这些事情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傅劲松面如死灰,悔恨交加,老泪纵横的看着云若,一口气堵在喉咙,几乎出不来。
“云若!都是爹爹的错,爹爹对不起你!”傅劲松的脸上布满了痛苦,声音嘶哑,恨不得自己杀了自己。
“对不起?你也会说对不起?”云若嘲讽的笑了,“要知道,在三天以前,我在你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最低贱的丫鬟,我的性命你又怎么会放在眼里?你别忘记了,将我送进皇宫,你也没少出力!你可知道,我当初恨不得将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