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果然目光如炬,一下就看出问题所在了!”张昭习惯性的挑起大拇指称赞了李若泰一句。
李若泰禁不住脸颊一抽,什么兄长?你跟我那妹子搞得事,你还觉得很光荣是吧?这可是在军营呢?这种场合兄长来兄长去的也不合适吧?
不过呢!李若泰虽然在吐槽,还是觉得挺受用的!勇猛如张二郎也客客气气叫我兄长,这不显得某很有地位嘛。
夸完了李若泰,张昭接着说回到了阵法上,他指着宣纸上的拒马标识说道:“此阵之所以能以步克骑,其关键就在于拒马如城墙般将士卒困住。
喀喇汗军大部都是骑兵,其伊克塔甲骑和古拉姆甲骑最为精良,人马俱甲,只露双眼,寻常刀枪皆伤不得,冲锋起来声势更是惊人。
咱们的步卒,除了某的憾山都和刘都尉的宫卫军以外,皆是征召而来的义从健儿,突然上战场,一时间面对喀喇汗铁骑冲阵难免慌乱,所以需要用拒马将之禁锢住,以免四散。”
智通大师摸了摸他的大光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
“郡公,此间树木颇少,我们带的木材也不多,做成的拒马定然不甚高大,若是铁骑冲来,该慌的还是会慌乱,恐怕效果不佳啊!”
“智通大师果是大德法师,心地仁善,不过这战阵之上,可容不得任何心慈手软,这拒马,不是为了阻止士卒离开,而是表示无论何人,胆敢越出拒马一步,立斩不赦!”
张昭脸色一冷,手猛地往下一挥,帅帐中顿时鸦雀无声,半晌,智通大师才双手合十。
“南无地藏菩萨,杀一人是为救众人,军法严苛,也自有严苛的道理。”
相比于智通的不熟悉军旅严刑峻法,李若泰和刘再升倒是了然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有拒马为边界,谁敢溃出来就杀谁,确实比士卒跑的满地,都不知道该杀谁立威要好得多。
“至于箭矢,诸位也不用担心,我来之时,已经从大圣天子处请来桦木箭矢九万支。
而就算布拉格汗萨克图把围攻八剌沙衮的所有军队都撤了回来,也不过就是两万余,他还要分兵驻守,搜刮粮草,能用来作战的,最多也就是一半,箭矢足够了!”
李若泰和刘再升对望了一眼,再一次对张昭在李圣天处的地位有了形象的了解。
特别是李若泰,他之前很少在王城,是以不太清楚张昭在李圣天那里的受宠程度,只是得了大哥李若愚的嘱咐,让他一定要对张昭多多尊敬,才表现的这么恭顺。
而现在他才知道,兄长李若愚还是说轻了,这哪是大圣天子的外甥,这是大圣天子亲儿子也不一定有的待遇啊!
于阗军队现在总共的箭矢数,不知道还有没有五十万,而张昭这两千来人,一次性就给了九万支,绝对的超规格待遇了。
马鹞子搔了搔后脑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以前虽然在归义军时也是队正,不过寿昌军不算是归义军的主力部队,更因为老上司罗贤达搞得是家长制一言堂,所以他从未有在眼前这样的正式场合发过言,是以平日里脸皮奇厚的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昭也看见了马鹞子,难得这狗东西还有不好意思的一面,张昭把手一挥,示意他上前来。
“这是军议,就是要大家发表看法的,有话直说就是!”
“二。。将军,末将觉得,此阵若是要与铁骑对抗,神臂弓应该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敌军的铁骑人马俱甲,除了一石以上的强弓,寻常之长弓,恐怕破甲不易,还得靠神臂弓来。
将军您把射程最远的神臂弓安排在最后发矢,应当就是有此考虑。
可我军中,目前神臂弓只有不到五十具,若是敌军甲骑众多咱们不能及时射杀,时间稍长,大阵定有被击溃的危险。”
张昭诧异中带着欣赏的看了马鹞子一眼,这家伙还是有些本事的。
果然实践得来的经验是最宝贵的,马鹞子战场上得多了,虽然没读过书,但总是能敏锐的发现问题,他这种爱思考的特质,也注定了他不会永远只是个勇将。
而且马鹞子看的是很准确的,叠阵这玩意,最为倚重的,就是神臂弓,因为它可以做到每射铁马,一发应弦而倒。
南宋军队使用叠阵的时候,就是靠神臂弓来克制金国甲骑的。
宋军神臂弓多,往往金国甲骑还没把阵型冲垮,就死伤枕籍,是以他们不管怎么攻,总是破不开阵,张昭要想照搬叠阵,就得有大量的神臂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