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河为了这次提亲,特意瘸着腿花了好几个时辰来回去城里买了新布料做了新衣裳。一身青色短衣长裤,包裹着健硕的身体,显得精神朗朗。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双手捧在心口,笑的春风满面。
他这次可是下了本儿,挑了足足四担聘礼,其中不乏鸡鸭鱼肉、布匹、银钱,可见把李春花放在心里很重要的位置。虽然找喜娘有些麻烦,四周八里的喜娘都被自个儿娘塞了银钱,不让她们接这说亲的差事。本来他准备就这么送礼来的,谁知今儿路上碰上一个现成的,还是城里比较有名的贺喜娘。
听说这贺喜娘口才了得,谢媒钱都比普通的喜娘高两倍。虽然贺喜娘还没说钱,但是即使多花两倍的银子能请到贺喜娘来下聘,他觉得值,一切都值。
半路遇喜娘,真是天助他也!
下聘的队伍里喇叭声声,惊得院子里的鸡鸭到处乱窜。阿黄聋拉着耳朵瞧了一眼门外的陌生人,闭了眼睑又趴了下去打盹儿。金狗和银狗好像很开心,吐着舌头装着狗崽在篱笆的大门口来回跑,好像很欢迎刘清河他们似的。
“哎哟,这可是好兆头呢。人家都说家狗不咬自己人,这是把咱当它们的主人呢!”喜娘挥着喜帕笑成了一朵花儿,遇到这种兆头,还是头一遭呢!
今儿个这一趟,没白跑!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古话能信几分,但是古话这么说,自然是有几分道理。再说,她是帮人做媒来了,自然要把各种吉祥话摆到明面儿上来,让大伙儿听听。到时候,指不定这谢媒钱又要多个几两银子。
刘清河心里一喜,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喜悦,连声谢过喜娘的吉言,大声道:“停!”
刘清河话落,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唢呐声戛然而止,乡亲们都等着下文呢!
贺喜娘皱了皱眉,看了刘清河一眼,然后挠了挠头。
“春花妹子,在家吗?”
为了今天这一刻,他盼了整整半个多月,他已经难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激动心情了。为了真爱,为了幸福,他不惜同亲娘对峙,他希望娶到心爱之人,也希望娘亲能够谅解。
天时地利人和,只求娶得美人归!
“春花妹子,在家吗?”
“春花妹子!”
刘清河在门外连喊了几声,里面都没反应,心里便开始着急起来。他抹黑就起*了,然后请了大伙儿一同来提亲,怎么人不在家?
即使半路上碰到喜娘唠嗑了几句,也不至于耽误了这点功夫同人错过了呀。这到底咋回事儿?
不仅刘清河急,喜娘和挑聘礼的人也跟着急了。
下聘这天,准喜娘不在家,聘礼送不出去,日子定不了,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传出去笑掉人大牙还是小事,以后即使成了好事,也绝对不吉利。
乡下人,眼皮儿子浅,但绝对讲究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这位刘公子,这。。。。。。”贺喜娘心里觉得不吉利,一脸为难的看向刘清河。
这可怎么办?这时辰已经不早了。而她们家那位,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刘清河刚刚的春风满面荡然无存,左右为难。好不容易盼到今日,又好不容易迈出了这一步,他说什么都不能就此放弃。这时候只不过不在家而已,又不是不回来,说不定出诊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既然如此,那他等等又何妨?
“有劳大伙儿了,咱们等等吧!”
大伙儿都是拿了刘清河银钱的,虽是不乐意,但也不得不顶着炎热站在叶若家门口等着。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半个时辰过去。。
刘清河心里越来越着急,面上还沉得住气,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急的抓耳捞腮。今日是下聘的黄道吉日,他特意请风水大师看过老黄历的。出师不利倒也罢了,可这人都没见着就阵亡了,岂不是丢人丢死了?丢人不要紧,媳妇儿跑了才是最重要的!
“清河,我说要不咱们先回去,另外你再同李大夫约个时间。。”
“不行,这怎么能行!”
刘清河立马拒绝,那人瘪了瘪嘴,拿扁担当凳子坐阴凉处去了。
贺喜娘也急的团团转,擦了擦满头的大汗,环顾了一圈四周寥寥无几的人家,还是提着裙摆往来时的路又折返回去。
“哎,贺喜娘,你怎么跑了?哎!”
贺喜娘管不着刘清河喊他,两根圆锥腿脚下生风跑的更快,很快便跑的没影儿了。
这下好了,连喜娘也跑了。这亲事。。。。。。怕是就这么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