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一带亦是鱼米之乡,怎能说是穷乡僻壤?凌厉笑道。
那僧人亦只是笑笑。三位都不是熟面孔,身佩不凡宝剑,想必亦游历过不少名山大川,缘何想到来此崇安寺一游?
其实我们是找人啦。邱广寒道。你今天又没见过一个戴着孝的年轻姑娘进去?
那僧人正要回答,邱广寒又接一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可不能骗我们哦!
僧人又是一哂。贫僧为何要诓骗施主——戴孝的年轻女子自是有的。敝寺每日三课,有一位戴孝的夫人数月以来,每日必到,施主可是要找她?
每日必到?那不是了……邱广寒嘟哝道。没别人吗?
诵经时来往之人甚多,倘有遗漏,亦未可知。
大师就不要谦虚了。邱广寒瞪他一眼道。就凭你这认真劲儿,还能漏过谁!
二位不妨在此耐心等一会儿,二位的朋友若寻到人,自会带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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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荇拉林芷避去之后,自己却又悄悄窥探一晌,果见夏铮走了进来。他心下暗暗冷笑,想竟给你找到这里来,也属不易。但殿后乃僧人居住之处,夏铮自然无法逾入,是以匆匆一转,也只能一无所获。
来是我们不好了。回程上邱广寒颇为自责地道。若不是拦着舅舅,折去了客栈,本来可以缀住林姑娘的。
夏铮却摇摇头,笑道,哪里的话——你们如此帮忙,我早是感激不尽。
舅舅——舅舅家里出了事,同我自己家里出了事是一样的!邱广寒道。这样吧,我们分头去找——江阴不过这么大点地方,林姑娘一身缟素,没道理找不到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依照方才一路问来,她的确是来这儿了。凌厉道。我们是问到了这崇安寺,才断了线索的。
会不会她换了衣裳?
这寺庙一带,她一个姑娘家,哪里有地方随便换衣裳。
那……那你的意思……
我觉得这寺庙有些可疑。如若你们不反对,我想折回去。
你想……想偷偷进去么?
正是此意。
但凌公子,崇安寺乃清修之地,此举未免……
舅舅呀,你几时这般迂腐了。邱广寒笑道。你是名门正派,是不方便,不过凌大哥去去,你也别拦着啦。他这般本事厉害得很,不用与他担心!
也好。夏铮妥协道。那我与广寒——在路口茶棚那里等你?
好。凌厉道。快则顿饭工夫,慢则一个时辰——天黑之前,一定出来了。
崇安寺后寺外墙很高。凌厉翻进去倒也着实费了一番劲——好在他工具齐备。加之也经验丰富。悄无声息地落地,已在藏经楼之后。
左手边便是一圆形拱门。他转入,门内光线略差,不过仍可清楚见另一侧一个同样圆形的出口。他沿小径慢走,耳中听着门外僧人的来往脚步声,小心翼翼。
到那圆门之处,他探头向外一望,只见庙堂后方。齐齐整整的十数间屋子。莫非要一间一间去查探?他心道。窥探几个僧人倒并无所谓,若真窥探到林芷,恐怕要吓一跳。
只是……林芷。凌厉心下想着怅然。若慕容荇当真恨我在那时与林芷肌肤相触的动作,那么朱雀洞这许多人都亲见了林芷的赤身露体,他岂非要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他该恨卓燕才对,若真去投靠了他,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不过那般小人之心又怎可以常理揣度。凌厉很是肯定地对此置以一笑,握剑便要挨户搜去。
忽有钟声想起。凌厉动作一顿。除了晨课,寺院里敲钟——除非是有紧要的事发生。现在已近黄昏,自不会是晨课了。难道有什么变故?
他忙往隐蔽处一躲,只见那一排排僧房急急开了门。有僧人跑出,便向大殿聚去。
不知有什么事呢?凌厉心下虽然好奇,却也未在意,反注意离己最近的这一间——竟全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