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
小声地在心里嘀咕一句儿,陈小凡不爽的瞥了一眼比看自个儿亲娘还积极的孙狗蛋,扭头望了一眼四周的乡亲们,小心翼翼地一抬腿,身子骨往后一躲,紧跟着就站在了人群后面。
三傻子的事儿陈小凡可是听孙黑子说过了,这小子这辈子就算是废了,自个儿要是跟孙狗蛋一样没眼力界儿似的往前钻,这没准儿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果不其然,当卢和尚的面包车哼哧哼哧地拐过了杨树林前头的路弯儿开到了马福全家的大门口,站在台子上的孙狗蛋儿一个蹬腿,跟条狗一样地挤过人群,冲到门口一把掀开车门,冲着里头正要下车的马福全露出了谄媚到恶心的笑脸:
“村长啊!您老人家可算是回来了,俺三儿兄弟哩?”
“吆喝个啥!没见过老子这张脸啊!”
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孙狗蛋儿,马福全一张老脸阴沉得就像是个锅盔一样,瞪着俩血红的大眼珠子冲着外头的村民怒吼一声:
“都他娘的瞅个求子,当俺马福全死了,来看出殡啊!”
说着,马福全一扭头,扒开傻呆呆挡在门口的孙狗蛋儿,冲着里头的廖春兰一点头,伸手抱住唧唧歪歪的儿子往肩膀头上一扛,紧跟着就黑着脸钻到了自家大门里。
早就下车打开房门的杨莜莜也灰着脸跟着老公公走了进去,随即扒着大门等婆婆和卢和尚进来了,伸手就关上了自家的大铁门。
脑袋被马福全推到车门上撞了个包,孙狗蛋拍拍屁股一脸丧气劲儿的站了起来,一瞅四周的村民都散了,自个儿也没好意思去敲门,只能捂着脑袋上了摩托车跑远了。
听到外面看热闹的人都走远了,马福全让莜莜进屋里照顾儿子,伸手往口袋里摸了两张红票子,对着忙了好几天的卢和尚满脸歉意地笑道:
“和尚啊,这两百块钱你拿着,这两天你忙前忙后哩,俺也没个机会给你说两句知心话。”
“别别别,村长,你这是啥意思!这都是应该哩!”
两只手像个大蒲扇子一样晃荡起来,卢和尚一看那红票子,顿时就急了眼:
“村长你这不是看不起俺卢和尚吗?俺这么多年都是你照顾着才好歹混了口饭吃,这钱俺咋说不能收!”
“和尚兄弟,这份情俺记在心里了!”
爽利地收回了手上的红票子,马福全黯然地点点头,回头冲着身边儿的廖春兰一晃眼,张嘴说道:
“还愣着干啥?去屋里给和尚兄弟拿条烟!”
“村长,这使不得!”
“使得!这烟你要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俺马福全了!”
冲着憨厚的卢和尚一瞪眼,马福全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微微叹了口气,伸手从口袋里抓出一包捏瘪了的烟盒,掏出一根烟递到卢和尚手上,自个儿掏出个打火机一点,猛吸了口烟冲着天空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