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宫西后殿。
皇帝走过去扶起莞常在秦伊墨,寻着原先人坐着的椅子坐下,“朕瞧瞧卿在看何书?”
莞常在盈起身,莞尔一笑,言道:“不过是一些诗经罢了。只是不曾想皇上会到妾身这来。”
“许是寻着卿院子里的晚茶香来的。”
皇帝信手翻看手中书,“朕来考考你如何?”
莞常在许久不见皇上,难免丝丝紧张,又闻此言,道:“妾不过随意翻翻……顶多,顶多便是拿来催眠罢了,皇上惯会取笑妾。”刹时红晕翩飞,微微垂下头。
皇帝笑道:“朕记得选秀那日,卿大胆的紧,怎的如今如此胆怯?”他调笑,心情似乎甚是愉悦。
敬事房太监顺祥启祥,今儿个是进宫当差第一天。
虽说他日前在内务府学了几个月宫规礼数,挨了公公不少训斥责打,这真的自个儿当起差来,还是有些忙乱。
眼见天色不早到了翻牌子的时辰了,皇上又不在养心殿,问了养心殿的太监,才知道皇上去了启祥宫。
顺祥又急急赶了去,进了门,见皇上正和莞常在轻声低语,顿觉有些唐突也只好跪下请安:“奴才给皇上请安,给莞常在请安。”
“选秀那日是妾不懂规矩……还惊扰了圣驾,是妾的过错……”言毕,莞常在咬了咬下唇,念起那日之事倒是愈发紧张。随即闻顺祥声,猛一惊。
她抬眸瞧着其,慌止言。
皇帝倒像是未听见小太监顺祥的请安声,只谓
莞常在,“瞧瞧吓得,朕记得那日当时卿一语‘水静墨池寒’朕可记错?”
他把玩着手中扳指。
莞常在闻此言,猛一抬头对着皇上。
月光皎洁,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相貌!这般看着,倒也是有些陷入其中。
微愣顷刻她随即言道:“皇上未记错。只不想皇上还这般清楚。”
见她痴痴望着,皇帝不觉好笑,她人皆在己前怕失仪,皆是端着,何曾这般。
“自然记得。”他也不说是因何。
复了,又听得皇上道:
“莞常在端庄大方,天昭祺吉,温柔静正,褒嘉纯良,则实嘉之,晋为贵人,钦哉。”
闻旨,她一愣,立马跪身。领旨谢恩。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
皇帝未在多言,见敬事房小太监在旁,遂同其离了。
总管太监高行扶起莞常在,“小主客气了,陛下还等着奴才伺候,告辞了。”
莞贵人起身,向素兮使了眼神,遂塞了点银两,“公公辛苦了,一点心意。既是有事,那本主也不留公公了,公公慢走。”
皇帝心思微动,这夜歇在穆贵妃处。
他不由分说将人抱起置于榻上,一夜红鸾不提。
慈宁宫那边,皇太后听宫人来禀,说是皇上升莞常在为贵人,连着两日都是她侍寝。太后让云瑶准备一些赏礼过去,并让其带话:“尽心侍候,不可持宠而娇。”
这宫里,最藏不得的便是秘密。
莞贵人荣升常在接连两日侍寝满宫皆知。
储秀宫的新秀们打心眼里眼羡,却不知在这诺大的储秀宫内自己还要熬到何时。
启祥宫西后殿。
莞贵人秦伊墨此刻却颦眉而默。
虽说荣升贵人,不过却也不知这是好是坏……深宫之险恶自个也未必不知晓。本想着就这般呆着也罢却不想现如今倒好,进宫不久便升为贵人。必是会遭人嫉恨,还是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