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女也不见慌乱,从容的解释:“裴小夫人莫恼,都怪我太好奇了才会冒犯一问。”
华音一笑:“我是不恼,但我家大人便说不准了。这几日大人听到不少随意揣测我与张家的关系的话,所以恼怒不已,还道绝对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
段瑞夫人听到这话,便知这小妾也不是什么善茬,当即呵斥了女儿:“静儿,你怎如此失礼,还不快给这小夫人陪个不是。”
段瑞之女何其尊贵的身份,可也能屈能伸,尽管对方只是一个妾室,却也诚恳致歉:“我真是太失礼了,竟问了这些不适宜的问题,还请裴小夫人莫要放心上。”
说着,段瑞之女取下了手中的红玉手镯,拉过华音的手,放在她的掌心中:“小小赔礼,望裴小夫人见谅。”
低头瞧了眼掌心中的手镯,无论色泽还是质地都属上乘,明显是珍宝。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
且寡不抗众这一点,华音还是清楚的。
华音戴上了手镯,就似爱财的妾室一般,顿时绽开笑意,反握住了段瑞之女的手:“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夫人不必太介怀。”
闻言,二人相视一笑,但内地里却是面心不一。
华音从偏殿出去的时候,已是一刻有余之后的事情了。
她从偏殿出来,便见裴季已经坐在了席上了。
回到席间,华音也没问裴季去了何处,反倒是裴季暼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像是在问“没被为难?”
华音抬起手把耳边的绒发撩到了耳后,袖子微微往下滑,露出了一小节白皙手臂,更是露出了今日不曾见过的红玉手镯。
红玉手镯显得她的手臂白皙嫩滑,似透着光亮一般。
裴季眉一挑,唇侧微勾,很是满意的低声夸赞:“倒是不会空手而归,这点像我。”
华音闻言,心下腹诽谁要像你,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笑意,缓缓贴近裴季的怀中。
裴季也伸出一臂把她纳入怀中。
华音低声问:“大人,宴会何时结束?我这伤口有些泛疼。”
许是在裴府过惯了优渥日子,这几日也被精心的养着,所以华音都逐渐的矫情了起来。
她不想忍痛不语委屈自己,纵使也没有多疼,但就像是来月事那般,疼一会缓一会,又疼一会,可磨得是人的意志。
约莫是因自受伤后,她几乎都待在房中没有走动,且包扎着伤口,也不需要穿小衣,衣衫也松散,所以很少觉得不舒服。
虽然现在身上这身也不紧,但穿得久了,随着走动久了也磨蹭到了伤口。
伤口愈合得好,但不代表不疼了。
裴季轻“呵”了一声,暼了眼她胸口的地方,揶揄道:“便是这身衣裳都勒疼了,还想着穿今日出门前的那一身?”
华音抿唇一默,他到底有多不满意她今日的第一身衣裙?
裴季收回目光,慢条斯理道:“也罢,这宴会属实无聊,还不如打道回府。”
说罢,抬头转眸看向童之。
童之听闻二人的对话,不免担忧。小叔欲编网套住九姨娘,可他却不知自己已有岌岌自陷的危险。
无奈在心底暗叹了一息,随后会意的一颔首,朝南诏王传话的内侍走去。
裴季与小妾蜜里调油,毫不避讳旁人相拥得难舍难分的行为举止落入他人眼中,多有不在意,也有鄙夷。
云霄的视线从那处扫过,低垂下眼眸,眼中一片寒凉。
下意识的握着酒杯杯壁不禁用力捏了捏。
媚杀刺客的身子也不过是可利用的杀人武器,而与人调笑亲昵不过是最为正常的事情了。
但云霄这一刻却不愿阔别多年的姑娘也是这媚杀杀手中的一人。
……
宴席已然近尾声,裴季先行告辞。
华音随他出了宴厅,步行了约莫半刻才走出第二重宫门,上了马车。
等上了马车,华音顿时卸去了半身的力气一般,依靠着车壁重重呼了一口气。
后上马车的裴季瞧见她这模样,坐下后,语带揶揄:“不过是一场宫宴便把你累成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