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气得直哆嗦,突然冲上去抓住张莲花的衣领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与抽打:“你个小贱人,竟然敢给我们家浩儿带绿帽子,我打死你个小贱人,我告诉你,我就算打死你,你们张家也没人敢来说什么!你当真以为你能跟戚红枝比较啊,成天跟人家比较,有本事你家也对你如珠如宝啊!人家家里有兄弟有姐妹,可偏生就是受宠爱,你呢!”
张莲花听到何氏的怒骂和抽打,也怒了,不知哪里来一股力量席卷全身,心底的怨气全部爆发出来了,猛地用力一顶,直接顶在了何氏的心门口。
何氏一时不查摔了个大马叉,腰部还正好搁在了门外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只听得哎哟,娘呀我的老腰哦!
等谢福荣再去扶起何氏,何氏只能在地上哼哼却是起不来身了。
铁山娘也在这会儿来到了张莲花身边,偷偷将张莲花护在身后,拉倒了村长和里正跟前。
她想的很简单,若是一直站在远处和门外,到时候张莲花这腹中的肉怕也是难保了。所以宁愿到时候被里正和村长数落,也不能再让张莲花站在外头了。
对于张莲花跟自己儿子的事情,这老婆子其实一直都是知晓的。
她儿子长得俊朗,却是个无赖,根本没人肯嫁入他们家,听的张莲花怀了身孕,她还曾怀疑过,就怕那是谢家的种。
后来张莲花说了,她怀孕之前,根本没有跟谢浩同房过,谢浩之前也一直呆在镇上,回来过一次也是喝的宁酊大醉的,而她怀孕却是在那之前,因为她不能说出孩子是谢铁山的,所以才瞒着谢浩,说那晚他们睡过了。
铁山娘在怀疑之后渐渐信了,她推算了日子,也问过儿子,是能对上的。
“好你个魏兰花,你个老贱人,竟然让你儿子给我家浩儿带绿帽子!”何氏被谢福荣扶起来,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铁山娘不敢出声,任由她骂。
一副伏低做小的状态,戚氏看着,对这老婆子也是没有半点好感。
前世,明明知晓张莲花才是她儿子的姘头,却还表现出她孩儿就是她孙子的模样,着实让人恼恨。
“铁山婶子,恕小妇人插一句嘴。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莲花她才是谢铁山真正的姘头,而你刚才却一脸慈爱的看着我的腹部,这是也想着将脏水泼在我身上么!”戚氏一脸悲戚的说道。
铁山娘一震,心里不禁怨恨起来,这小贱人往日不是最温顺不过了么,这会儿怎么会这般强势了。
她更恼恨的是,谢晖竟然那么狠,胖揍了她儿子一顿,这一切的一切,让她也不禁恼恨成怒,昏头似得反驳道:“红枝,你这是什么意思?往日我瞧着你这孩子也是温顺的,怎么这会儿却在这里落井下石?”
“温顺?落井下石?铁山婶子,若不是自打怀孕后我一直与相公待在一起,今日这脏水怕是我如何也洗不清了。你是为人带来希望,接生孩儿的接生婆,本该是慈爱之人。可你不也是为了你的儿子,而坚强起来,想要给别人泼脏水,而保全自己的孩子么?为母者刚,我为了我的孩儿,我也能与任何人拼命!”
随着戚红枝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震住了,他们的确没有想到,一直温和善良的女子,竟然也会被逼成这般模样。
“赶走谢铁山,这个无赖,偷鸡摸狗就算了,如今竟是强迫妇人与他好,还让人家怀上了孩子。铁山婶子一直以来,我们都感激你,因为你帮我们迎接香火传承。可是,为了你那儿子,竟然想要诬陷人家良家妇,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样的人不配留在我们谢家村。谢铁山下猪笼,张莲花打掉孩子,送回娘家去!大家说对不对!”一个村民激动的说道。
戚红枝看过去,那人与她们戚家也有点远亲关系在,感激的朝那位表叔笑笑。
那汉子也回以一笑,点了点头,眼神仿佛在说,我好歹也算是个娘家人,总要帮着自家人的。
戚红枝笑笑后就再也没有多说了,铁山娘却是慌乱的摇晃着手道:“不,不要,我们离开,我们离开,你们放我们走。我就铁山一个儿子,不管好赖,他都是我唯一的孩子啊!你们想想我家老头子,我们家老头子可是为了村子死的呀!求求里正,求求村长看在我们家死去老头子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巧英妹子,我给你银子,我给你银子,你将莲花卖给我家做媳妇儿,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你看成不成?我就这么个儿啊,我把我们家也送给你们,求求你,放过我们吧!”铁山娘哭求着跪下,不断搓着手掌。
何氏听到铁山娘的话后,也是眼珠一转,沉默许久后,见到里正和村长都有所松动,也响起她老伴是为了村子里的人死的,里正肯定会网开一面,于是她张嘴说道:“五十两,你将这贱人带走!”
“五,五十两!”铁山娘一脸怔然,心里却是嘲讽不已,这女人还真的张得开嘴,一个丫鬟才卖多少钱?
“对,五十两,给我们五十两,你就带着这个贱人离开!”何氏瞪大了眼睛吼道:“你个老贱人,五十两就可以带走这小贱人,你想想,她那肚子可不到两月就要生产了,到时候你可是儿媳妇,孙子都有了。就算谢铁山被浸了猪笼,也至少有个后。再说了,你推我导致我现在动不了,难道不用给药钱啊!”
铁山娘想了想,最后咬牙道:“好,五十两我给你!里正大人,村长,你们看,谢浩他娘也答应了放人了,这件事是不是可以解决了。”
“这……”村长看了眼里正,里正点了点头,村长这才道:“既然谢浩家人都不计较了,这件事自然是可以轻办的。不浸猪笼可以,但是你们也必须离开谢家村!”
“好,好。”铁山娘不断点头同意,眼泪直掉,这是松了口气带着些喜悦的泪水,虽然花了钱,但是终究是保住了儿子的命。
“等等,五十两还包括你那院子!”何氏又喊了一声,卓氏看了眼相公谢天,眼底满是嘲讽的笑意,谢天也是闭了闭眼,直摇头,拉着卓氏离开了。
卓氏眼中满是对张莲花的不屑于对何氏的讥讽,他如何看不出来,可是那能怎么办,那是他娘啊!
方氏本来还不甘愿,但是听到有五十两后,也不再说话了。
“里正爷爷,大清律例,正妻可不能买卖!”戚氏在谢晖耳边说了一句后,谢晖点头出声说道。
铁山娘顿时一怔,有些恼恨的看向谢晖,戚氏不过是想让他们添些堵,给他们造成些麻烦罢了。
里正也是一怔,连忙出声道:“是,是有这个事儿。”
说着,还看了谢晖一眼,好似在想,他如何知晓一般,何氏也是脸部一僵,正在焦急之时,谢浩的声音突然传来了:“这是休书,不过,之前的价格不变,五十两外加院子,买我手中的休书,我还她自由!”
“好,好。”铁山娘自然没有二话,连忙跑回家去拿了一张银票来,这还是之前去镇上给一大户人家接生公子后得到的赏钱。她手边还有些,即便是去镇上买户二进宅子或城里买个一进小院子都是够的了。
“里正大人,这钱我交给你,你也帮我看看这休书内容。”铁山娘也防了一手,将银子和房契交给了里正,里正点头,辨别了银票真伪后,对谢浩道:“银票是真的,房契也是真的,你可以将休书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