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几针下去,老太爷嗯哼两声醒来,睁眼满满一屋子人。
眼光呆滞的从长子次子身上一一划过,落到幺儿宋翰身上激动了,哎呀俺地亲娘,真的要封侯了?真的要出太子妃了?老太爷眼眶红了,他要强一辈子,最后他不想争了,结果好事却一件接一件。
“爹,您还能说话吗?”长子宋志见老爷子醒后半天不言语,便小心翼翼试探道。
老太爷回神笑眯眯哼唱道:“无事……你爹我这是要滋得成仙了……”他要忍住,幺儿说了此事未定之前需保密。
宋志还想再问,被身后的大夫人悄悄拉住,宋志转身,大夫人示意他看老夫人。
老夫人心里也滋,谁家遇见这种好事能不激动,听老太爷哼声提醒,便道“既然你们爹醒了,你们也都回去吧,这几日都不用过来了”,老头子乐成这样,这几日就别见人了,万一不小心漏了口风,坏了儿子孙女的好事。
对老夫人的自作主张,老太爷点头表示同意,死老婆子怎么知道他憋不住的啊?家里的正副把手放话,一众子孙表示关心之后,在宋志的带领下利落退下。』≡,
过了两日,老夫人极为婉转谦和的推辞掉方家婚事,三老夫人的打算无疾而终,心里不无遗憾。好在曾孙住到了东街,有沐丫头的照顾,也算是达成了曾孙的心愿。只是等沐丫头出阁后,曾孙又该怎么办呢?堂姑和亲舅母总有区别的。
宋如沐不知道三老夫人原来的算盘。她只是尽自己的心意,用心照顾着小堂侄,因他的身世不同便对他格外严厉,完全有别于当年对小念之的和煦如风。她想让宋俊祥能够早早自立,假如不能马上离开这个家,至少要学会如何自保。
宋俊祥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无论宋如沐对他如何,他都能举一反三,从中体察出这位堂姑的用心。短短时间内,不光能够自己穿衣吃饭。就连功课也进步的飞快。一度引起了宋翰的关注。宋如沐暗暗吃惊,这些由她带的熊孩子都怎么了?除了闫小吉还正常点,剩下的一个比一个变态,宋俊祥这是要逆天秒杀宋念之的节奏啊。
“小姐。是殿下的信”刚给宋俊祥看好课业。宋如沐回到房里准备歇息一会儿。萱玲推门轻手轻脚走进来,把屋里小丫鬟们打发下去,悄悄来到宋如沐身边道。
宋如沐当即坐直身子。两眼放光的盯着萱玲。皇甫天佑此去杳无音信,就连萱玲也没法得到任何消息,宋如沐早就表面淡定内里忧焚了。
信不是正常的样子,而是卷成小圆筒状,外面还有封印。宋如沐颇为新奇的来回查看,很有无间道的感觉。
萱玲看小姐表情专注的研究着,以为她是不知如何打开,上前仔细帮忙拆开,哪知小姐看信时有喜有忧,看完后却坐那里半天不说话。
“怎么了?可是殿下的信不妥?”萱玲问道。
“不是,是……”是陆翊轩真的遇刺,若非恰好遇见了北上的姬无尘,怕是性命堪忧。三个噩梦两个成真,宋如沐垂目不语,还有一个梦呢?
“是什么?”萱玲有些急了,小姐脸色明显看上去不好,想拿信来看,却被宋如沐一把藏起,里面有皇甫天佑对她的称呼,如何能让萱玲看见。
“是太医院医正亲自为蓝晴诊治,他们母子暂时无恙了,只是蓝晴日后怕是不能再生了”宋如沐没说陆翊轩的事,倒是把蓝晴母子的事情说了。
萱玲知道两人的关系,知道宋如沐心里难过,可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宋如沐也是这样想的,她是心里担忧陆翊轩的安危。想来想去,便将此事告诉了宋念之。
原本郁郁的宋念之,替陆翊轩担心的同时,因再次与姐姐有了共同秘密,心里好受许多。赖在宋如沐房里几日,见姐姐没事人一样,把精力都用到了堂侄身上,宋念之索性将自己关入书房,完全不需宋翰监督,一股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头。
女儿儿子都有事可做,宋翰也没闲着。他一改往日闲云野鹤的性子,勤往族中族学走动起来,并留心选了几名天资高又肯用心向学的晚辈,带在自己身边悉心教导起来。
族中几房有孩子被选上的拍手称快,未被选中的则加紧训导子孙,族学之中学风大盛。各家姻亲听说了宋翰的举动,不由想尽办法托人把自家孩子塞进宋氏族学。笑话,放眼整个墨城,就是整个青州,有哪家私塾是探花郎做先生的?更何况宋翰为官十几年,多次主持过秀才试举人考,今有他出手指点,这是有钱都找不到的好事啊。就连方家公子也托人进了族学,准备来年一鼓作气考上举人。
宋翰瞧出族人的变化,便时常到族学里,给其他孩子开上一两堂课,以便督促他们能够更好的上进。
族学风气一日好过一日,宋翰又找到族长,说他愿意出资重修族学,让更多的孩子进来读书。
族长一口应下,既可以贴近宋翰又不用他出钱,何乐而不为的事。话说东街这几年的日子是蒸蒸日上,惹得到青州查案的太子都前来拜访,甚至还留了宿,他看着眼热心热,恨不得所有好事都是他们南街长房的。可他又是族长,要纵观大局,不能小心眼。东街好了,整个宋氏有光,且此事关系整个宋氏子孙,他更不能有私心,其他几房都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