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洗漱好,两人一起到楼下吃了早餐,随便牛奶面包对付了一下。
黎嘉骏这个身体打小就是纯中式调理,一直对牛奶不感冒,再加上大概有点劳累,吃完没一会儿肚子就叽哩哇啦叫,二哥没办法,出去给她带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线回来,撒了点辣子拌点蒜吃完,香得整个小餐厅的洋人都往这儿看。
二哥馋的不行,自己跑出去又带了一碗,还给她弄了朵大红花,外头一个小米牙洁白的卖花姑娘提着花篮朝里面探头探脑。
黎嘉骏接过花往外看:“你没给钱?”
“给了!”
“那咋还跟这儿了?”
“我没要找零。”说话间,那姑娘已经转身走了,二哥回头看了一眼,“得,估计等会得找上门给零钱。”
“你等着啊?”
“怎么会。”这时,从楼上走来一个高个儿中国侍应,正拎着一个大筐,里面全是换下来的床单被套,他刚要往后走,被二哥叫住,“这位朋友,您来一下。”
他叫的是中文,自然是冲着那个唯一的中国侍应,他放下筐走过来,微微低头问:“请问有什么吩咐?”
他声音有点闷,听起来又低又沉。
“劳驾您一会儿注意下门口,可能会有个卖花的姑娘来送零钱,您也不用转交了,帮我妹妹把这花叉在她房里的花瓶里,就算你的小费了,如何?”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吭哧吭哧的憋出一句:“……举手之劳,而已。”
二哥笑了:“我懂我懂,但你在这儿干,就该知道,tips,是你们的收入来源之一,是应该的,不算贪图小利。”
“……好,谢谢。”
青年继续搬着筐走了,黎嘉骏的目光追着他。
“看什么?”二哥伸着脖子,“你可是当娘的人啊。”
黎嘉骏翻了个白眼:“你还能不能正经了,昨儿那小哥说今天来顶替他的人挺木讷的,看来还真是诶。”
“人那不叫木讷,叫耿直!好了可以走了,你一个人行不?”
黎嘉骏站起来,背上装备,拍拍自己:“你看到了啥?”
“一只野猴子。”
“呸!明明是一个女战士!”黎嘉骏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叉着腰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后头传来二哥憋笑的声音:“咱现在在武成路上,你正对着的是翠湖,往西走到底就是小西门,出了城门向北……就是向右一直走,就是西南联大了。”
黎嘉骏幽幽的回头,招手拦下一辆黄包车:“对不起啊哥,我根本没打算走过去。”
二哥:“……这么远,你想跑死人家啊?”
黎嘉骏腆着脸对车夫笑:“大哥,就到小西门!”然后回头对着二哥恶狠狠的喊:“出了小西门就能搭城外运货的马车了!我都打听完了!”
这点准备工作都不做就出门,根本不是她——一个资深背包客的作风啊!黎嘉文这家伙也忒瞧不起人了!
二哥接下来要带着车队跟约好的商户四面收粮食,影响因素比较多逗留的时间可能会很长,所以留给黎嘉骏的时间其实很充裕,但她总想快点有个定论好,便一门心思奔向了西南联大,路上还握着自己的小本本给自己打气。
一定要告诉闻一多大大,她给日本鬼子朗诵过七子之歌台湾!
然后要签名……
一定要告诉朱自清大大,(上辈子)读大学那年被老爹送上火车,她是想着他的《背影》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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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告诉沈从文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