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地坐在座位上,僵着表情看他:“什么叫做我想怎么样?”
陈置玉冷笑一声,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了一圈,最后指着准备的那堆东西说道:“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了解,你就该知道我除了对你,再没对别人这么上心过!鲜花、蛋糕和画,这些难道不都是你喜欢的东西吗?你知道我为了《洪荒风雪》费了多大的劲?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我送你东西,你开开心心地收下,然后跟我好好地过日子?现在非要摆出一副找茬的嘴脸,你特么这是给谁不痛快呢!”
我看着正在气头上的陈置玉,也不跟他比大小声,只是淡淡地陈述一个事实:“你才是到底想怎么样?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强留在身边,分明是你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我早就说过了,自打你出轨的那一刻开始,这辈子你就别幻想着能跟我回到从前。再看看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那都是人干的事?强行把你我捆绑在一起,不过相看两相厌,有意思吗?”
陈置玉猛地一拍桌子,绕到我面前拧着我的下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有意思!”他近在咫尺的脸看上去纠结而又扭曲,眼神中闪烁着我无法理解的偏激之色,“我就喜欢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抬手将他的手挡开,在陈置玉变色之前,率先拿话封他的口:“你把人留在身边的手段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招,死缠烂打、强行监禁、威逼利诱,现在也快黔驴技穷了吧?”
陈置玉如何听不出我话中的讽刺?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似是被我戳中了他的痛处,但那执拗的眼神显然表明他没有任何的悔改。
他攥住了我的双肩,似想将唤醒我对过去的回忆:“苏荇,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喜欢待在我身边陪着我,不管我做什么都说好吗?你从来不会话里夹枪带棒地损人的。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我闭目想了一下,最终答道:“我想这件事你我都有责任,怪你出轨,怪我当初爱得盲目。不过好在你给了这行将就木的婚姻重重一击,让我终于认清了,我是跟什么样的人虚度了五年的光阴。”
我看着陈置玉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默默地退出了他的钳制,“今天周五,按照约定我不一定要待在家里,今天我先去学校住了。”说完不等他同意,我便从房门口退了出去。
我在学校里有一间教职工宿舍,平时不住在学校,所以一直闲置了下来。现在带着行李回到教职工宿舍,竟有种舒适安逸的感觉,这地方虽然不大,却是个安稳的栖身之所。
我把东西归置妥当,到食堂里吃了晚饭,绕道学校的林荫道散步。
晚风徐徐,学生三两成群,不远处的操场和球场上皆有人运动,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我大约是吃饱了不想动,也懒得去操场上凑热闹,便在操场旁的雪杉树林里绕着圈子。
和操场上的热闹截然相反,雪杉树林中蝉鸣鼓噪,带着泥土的潮湿气息,给炎热的夏日添了一分清凉。雪杉树下的杂草里开着不知名的野花,虽然没有香味,看上去也是赏心悦目的。
此刻雪杉林中人很少,偶有经过的也是低声细语呢喃的情侣,在这样静谧安逸的地方,最适合谈恋爱不过了。
我虽然是老师,却不是管风纪的,那些个躲在林子里偷偷亲吻拥抱的情侣,我看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大学生么,谈场恋爱本就常见得很,何必要去煞风景。
向林中更深处走去,人迹愈少,虫鸣窸窣,鸟啼婉转,燥热的夜风经树林净化,更添了一份清凉之意。我脚下踩着湿润的泥土,循声朝着附近的一株树根处寻去,在那杂草的掩映下似有一只蟋蟀在鸣唱。
我循着树根找了一会儿未果,却意外听到了几声极不和谐的声音。
“你慢点儿,嘶!”女声低低的娇嗔忽然在耳边响起,我下意识地循着声源望去,一不小心又把极不和谐的一幕收入眼底。
两个学生背靠着树干,正亲热得难解难分。男生把女生压在树干上,整个脑袋钻进了她宽松的t恤中,一只手顺着她的腰肢滑了上去,用力地揉捏着,另一只手却不规矩地向她的身下探去。女生压低了嗓音难耐地轻吟着,身子随着男生的动作轻盈地扭动,若即若离地撩拨着男生的欲*望。
我看到这一幕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赶紧转移视线抬头看天。
没想到我只是在树林子里散个步,竟也能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果然现在的学生们都太早熟了吗?这才多大,就知道在林子里上演这种尺度的大戏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趁着这对情侣没发觉,我赶紧掩面离开。只是我走的时候太过慌张,一不小心一脚踩断了地上的枯枝,“嘎嘣”一声,在这寂静的林中发出一声脆响。
男生忽然僵住了动作,脑袋从女生的t恤里钻了出来,惊疑地问了一声:“有人?”他一面享受着野外带来的刺激,一面也怕被人发现的。
我尴尬地大气也不敢出,整个人僵在那里,想让他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