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推开房门之时,时念卿刚刚洗了澡出来,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拿着吹风,吹着自己湿漉漉的长发。
窗外的景色,已然黑尽。
她纤细的影,倒映在缀着星星点点雨滴的落地窗上,宁静又美好。
霍寒景望着她的背影,漆黑的眸底,忽然色泽变得很暗很淡。
曾经,无数人问过霍寒景,到底喜欢时念卿哪里。所有人都说:时念卿配不上他。比她家世、容貌、身材、体贴、温柔的女人,多的去了,他为什么偏偏就喜欢她,甚至喜欢得有点固执与偏执。
他也不明白。
只是偶尔的时候,他觉得时念卿的眉眼间,隐隐有白暖的纯洁简单。
时念卿也是不喜欢复杂的。
她读书的时候,除了去学校穿统一的校服,其他之时,都是简简单单的长裙。
不似他身边的其他女生,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浑身上下,全是最闪耀醒目的奢侈品。
时念卿与白暖一样,放假的时候,喜欢把长发放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整整齐齐地铺在肩后,不加任何饰品的修饰,就那么简简单单的。
时念卿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眼伫立在门口的男人,随即转回身,继续吹头发。
只是头发都吹干了,霍寒景仍然立在那里没有动。
她顿时好奇了,目光透过落地窗,望着倒映的颀长身影,半许之后,她回头看向纹丝不动的男人,询问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霍寒景面无表情。
刀削般精致的深刻五官,融在阴影里,模糊不清。
时念卿察觉到不对劲儿,立刻关了吹风,起身朝着他走过去。
“怎么了?!”时念卿走到霍寒景的身边,顿住步伐,仰起头好奇地望着他,“出什么事了吗?!还是,政务很棘手?!”
晚餐,霍寒景并没有下楼来吃。
她让管事上楼去书房请他。
管事下来说,他太忙,让他们吃,不用等他。
餐桌上,她问过宴兰城和萧然,到底什么事,能让霍寒景连晚饭都无瑕顾忌。
宴兰城和萧然并没有说什么,只说是国内出了点事,需要他处理而已。
霍寒景突然伸出手,把她拥入怀里的时候,时念卿有点懵。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伸出手,也抱住他的腰,安安静静的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好一会儿,她才问:“是不是处理政务,太累了?!”
“嗯。”霍寒景淡淡回她。
时念卿沉默了会儿,又问:“那你饿吗?!要不要我帮你做点吃的。”
霍寒景忽然就没了声音。
时念卿不解地抬起脑袋看向他。
今天的霍寒景,眼底的光,实在太深太暗,幽邃得宛若黑洞,幽邃得完全看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