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擦掉手上的水,转身走出盥洗室,佟妈妈已经不见了,门开了一道扇形,她走出去,听到佟妈妈在楼下和老太太通电话。
电话讲完,佟妈妈往楼上跑。
深深问结果,佟妈妈抬头看见她,见她已经站在走廊上,没再上去,步子停在楼梯上,说:“老夫人说,已经派了车过来。”
“……”
深深握着栏杆,渐渐用力,不知心情如何。
“那我去吧,佟妈妈,你陪我一起,行么?”
“我肯定陪你一起啊,”佟妈妈也烦躁,只道:“四爷不在家,就算我是个下人,也得给你撑腰,不能让你叫人欺负了。”
说罢,佟妈妈想到厨房还在炖鱼汤,没再和深深多聊,掉头跑下楼,去了后面。
深深在走廊上站了几秒钟,转身进屋找出门的衣服。
……
温佩玲派来的车,30分钟后到了家门外。
到铁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旁边,司机站在后座门边,看到深深,鞠躬说道:“深深小姐,请上车吧。”
这一趟早迟都要去的,90%是为她和刘冬冬的事,深深有预感。
车上她想联系刘冬冬,万事有个准备最好,但后来才想到,电影院那天,她把号码输在刘冬冬手机里面,可是刘冬冬没联系过她,她手机没他号码。
此事作罢,只好望着窗外,只是心情有些愁闷。
……
7点多几分钟,车子驶进了岳家宅邸的大铁门内,暮色更浓,映衬着家里的花园很荒凉,没有人烟。
深深在楼前空地处下了车,然后与佟妈妈牵着手,手心冰凉。
那次随四爷来家,直接入了堂屋,现在天黑了,面前的堂屋漆黑一片,开了半扇门,里面肯定没人。
家里佣人从旁边一条小路过来,恭敬的打过招呼后,领深深与佟妈妈向后面走去。
岳家老宅很大,楼分布不均,高低大小不均,走了一截,视线所能看见的越来越暗,前面有五米长的石桥,下面溪水流淌缓慢,入了夜,吹起风,身子会禁不住那阵寒冷。
走到一截抄手回廊上,这才看见点灯的屋子,门口站着一人,好像正在朝她们望,翘首以盼似的,不时,就折进屋去,声音闹哄哄的传出来——
“人来了!”
深深深呼吸,扭头朝佟妈妈看一眼。
佟妈妈懂她在害怕,握紧她手,防着前面那佣人,小声说道:“别怕,该怎样就怎样,大不了咱们回家。”
考虑到岳老夫人会因为她结婚的事加重语气,深深没摇头,赞同了佟妈妈的话。
其实佟妈妈心里最怨。
那日听深深提起刘冬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做人家奶奶的人,会着急给19岁的女孩介绍对象,再怎样希冀把她嫁走,也不能找那样的人吧?
到了屋门口,门前一鞋高的门槛,深深由佟妈妈牵着手,抬脚跨过去。
屋里坐着的人,看着亭亭玉立的淑女,没说话,敛下眼皮,滑了滑杯盖,抿了口茶。
深深站在温佩玲面前,腰杆笔挺,身子轻细,恭敬礼貌的喊了声:“奶奶。”
佟妈妈喊了声:“老夫人。”
晚上看温佩玲,又是另一种感觉,原本就不近的距离再次拉远。
“两个人都坐。”
自从四爷的父亲病倒后,岳家上上下下,悉数听令温佩玲的话,女人会在地位和权势中,练就出让人忌惮的气势。
那日和刘冬冬相亲,岳老夫人和蔼可亲,在亲家面前维持良好的形象,大抵也是为了宽洪太太的心,不叫她担心她女儿未来的婆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