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赵恺的手越来越用力,愤怒的火焰吞没了他,让他真的想杀了眼前的女子。
凌寒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无法呼吸,阵阵晕眩,在黑暗彻底到来之前,掐住她脖子的手却忽然松了。她猛地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还没缓过气来,赵恺却一把把她拉起来,又狠狠一巴掌把她打回地上。
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唇齿间的血腥味,凌寒看着赵恺盛怒的模样,忽然笑了,解释的话也咽了回去。
她原本还想辩解一番挽回赵恺的信任,却忽然发现,就这么承认,也足以给眼前的男人一个沉重的打击。把真相说出来,然后看看这个男人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让他知道这一切折磨都是他应得的。
“你笑什么——”赵恺咬着牙,蹲下身盯着凌寒的眼睛,“告诉我,你为什么背叛我?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对我是很好。”凌寒的声音温柔依旧,只是无端得听起来有些冰冷,“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对别人太过无情。”
赵恺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赵恺,你还记得我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跟着你的?”凌寒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是我十四岁的时候。”
赵恺一个失神,仿佛突然回忆起往昔片段,穿着粉裙的女孩子,笑靥如花,眼眸灵动,那时她还很小,却已十分美丽。
“可是在我十四岁被分入你的宫中,做你的贴身侍婢之前,我就已经认识你……你还记得一个叫婉仪的宫女吗?”
“婉仪?”赵恺似乎有些许印象,但是却想不起来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一定不记得了。”凌寒淡淡道,“那时你也不过才十五六岁,一次酒后乱性,就强要了那个宫女。”
“没过多久,那宫女怀孕了,她去寻你,你却没理会她。后来这件事被你的母妃知道了,你猜你母妃做了什么?”
赵恺没有说话,但他多少已经知道那宫女的结局了。
“你的母妃,为了不让人知道这件事,偷偷地将她送出宫,然后赐了她一瓶毒药……一尸两命。”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恺问。
“那个宫女,本名叫凌音,婉仪是她伺候的嫔妃给她取的名字。”凌寒说,“她是我的——姐姐。”
赵恺蓦地一愣,森然的目光注视着凌寒,似乎一时很难接受她的话。这样一段几乎都不在他记忆中的过往,竟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如你所见,我的确和宁王勾结。事实上,当你和宁王不和后,是我主动去找了宁王,他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凌寒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赵恺愤怒得几乎不能自制,她的意思是说,她从始至终都想着如何报复他!
赵恺猛地站起身,闭上眼睛,似乎是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然而当他睁开眼睛,眸中的神色却愈发冰冷。
“来人!”守在书房外的侍卫推门而入,赵恺连一眼也没有看凌寒,背过身命令道,“把这个女人关起来。”
那侍卫并不明白情况,只是见凌寒颓然坐在地上,半边脸颊都是肿的,显然是触怒了王爷。
可是凌寒在王爷面前一向得宠,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他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见赵恺转头厉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
“是!”
凌寒被那侍卫拉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却忽然停下,低声道:“赵恺,你不如杀了我。”
“我知道你想死。”赵恺冷笑,“可是没那么容易。”
一夜之间,凌寒突然成了勤王府的阶下囚,没有人知道她因何触怒了勤王,只是所有在赵恺面前提到凌寒的人,都被狠狠责罚了。
苏岂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听说这件事,他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赵恺没有杀凌寒,可见还是对她有情。
又过了几日后,宫中传来密报,说是皇帝近几日清醒的时候居多,赵恺得到消息后,便再一次带苏岂入了宫。
皇帝虽是清醒,可毕竟虚弱无力,说不上几句话,苏岂只是略微诊治了一番,皇帝便说倦了。
赵恺和苏岂退出正德殿,张全送他们二人到殿外,赵恺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对苏岂道:“方才那人叫张全,是伺候了父皇几十年的老人,忠心得很,旁人也就算了,只是他,务必要瞒得过。”
苏岂思索片刻,道:“皇上的声音我已记下,只是他平日的一些习惯喜好,王爷还需尽可能多的告知我。”
“这好办,回头我命宫女仔细和你说。”赵恺顿了顿,见苏岂似乎欲言又止,便问,“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苏岂迟疑了一瞬,低声道:“我方才替皇上诊脉,皇上的气色虽比前些天好,脉象却更弱了。”
赵恺皱眉:“什么意思?”
“皇上恐怕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早已无心诊治……”苏岂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王爷最好做好准备。”
赵恺和苏岂二人前脚刚离宫,立刻便有人去宁王府禀告。赵恒听着消息,思虑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