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想得很简单。重渊受伤了肯定是要疗伤的,伤口要清洗,要检查,肯定要脱裤子。
不过是假冒他的妻子罢了。反正一时之需,检查完大不了因为骗他道个歉。
然而少年根本不听她对自己的身份安排,最后拖着重伤的身体夺了酥酥的帕子,自己来。
自己来就自己来。
酥酥若不是因为他昏迷,醒来没力气,也不会这么亲力亲为。
她还有些担心重渊根本做不到,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
少年被盯得浑身发凉,薄唇一张:“无视。”
酥酥还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可忽地,她眼前一晃,直接看不见重渊了。
甚至连软塌都在她的视野中消失。
咦?
酥酥还有那么一瞬间的慌张,可是想到重渊自己说的话,猜测应该是他的能力,才安下心来。
不让她动手擦,还不让她看。
好矜持。
酥酥无法,也只能先把这荒废的小屋整理一下。她和重渊还不知道要在这里落足多久呢。
杂草丛生,墙面开裂,到处都是蜘蛛网的环境可不利于养伤。
酥酥用了除尘咒清扫干净,墙面用符一贴,就将开裂弥补,虽然还是斑驳陈旧,到底没有那么荒了。
而后酥酥还穿过小门去了耳房。耳房同样是荒废的,她把尘土脏污一收拾,开窗换气,又从锦囊中取出地垫铺上,将就也还像个样。
她收拾完这些,回到隔间,那软塌和重渊已经能重新看见了。
他许是已经擦洗过,血污的棉巾扔在小金桶里,绸裤依旧穿着,躺在软榻上盖着锦被闭着眼不动。
许是刚刚擦拭消耗了他不少力气,这会儿又半昏半醒着。
酥酥轻叹一声。
真是的,让她来有什么不好,非要自己逞强。
酥酥翻了翻锦囊,重渊之前留在她这里的只有一条斗篷。
好像没有别的衣裳。可他现在这样,肯定不能穿着血污的衣裳。
她只能先把斗篷放在一侧,得想法子给重渊弄一套衣裳来。
但是已经是深夜,成衣店这会儿肯定是不开门的。
那就只有……
她的衣裳了。
酥酥从锦囊中选了又选,翻到了一条天青色的衣衫。
交襟广袖,和重渊的一套衣裳几乎一致。
这是当初赤极殿要举行宴会时,重渊派人送来的。
那之后她并未穿过。
她把衣裳放在重渊的枕头边。
深夜,万籁俱寂。
远离人群的安静大约就是她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夜风微凉。软塌上的少年微弱的呼吸,几乎细不可查。
酥酥犹豫了下,化作原形跳上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