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景初突然这样说,秦帝自然也跟着十分惊讶,秦帝记得,他将昭阳指给赢景初的时候,赢景初还是百般推脱,最后,秦帝不得不用千离的性命做要挟,才迫得赢景初答应了与昭阳的婚事。
可是眼下,赢景初居然说自己一直心系昭阳,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秦帝自然知道赢景初在撒谎,但他没有拆穿,手里抓着赢景初奉上的所有传国玉玺碎片,秦帝对赢景初早已有了新的盘算,不管是赢景初还是那个千离,秦帝之所以放任他们不管,便是等着他们自己的动作,他不信自己的儿子会这样平白无故地就对一个人好成这个样子,况且“千离”的真正性别,到底是男还是女,秦帝也正在观望中。
可即便是这样说,田太后愣了愣,但很快便不以为然地驳了回来,田太后道:“老五,哀家就当你真的心系昭阳,可如今昭阳已经走了,你又何苦?若是昭阳也同样对你有意,当初又何必逃婚?”
田太后的话看似平和中肯,但到底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将赢景初和程依依撮合到一起。
程依依嘴角噙着一丝苦笑,她已经感觉到了赢景初的为难和无可奈何,她再次下意识地想要帮赢景初解围,程依依抽开被田太后抓在手心的手,道:“太后娘娘,能容依依说两句话吗?”
“依依?”田太后这才回头,看到程依依那双近乎要掉出眼泪来,却又强作镇定的眸子,“怎么?莫非依依你也要告诉哀家,你也心有所属了吗?”
“太后娘娘误会了,依依并未心系旁人,依依只是觉得,依依今次回京只是为了探望祖父大人,不日又要离京带兵戍边,若如此,又何必连累了兰王殿下呢?”想来程依依已经想通了,既然赢景初的心从来没有在她自己的身上停留过,那么就允许她继续那样远远地守着他吧!
“这是什么话?”田太后不悦道:“既没有中意的人,那便好办了,你同兰王成婚后,兰王随你离京便是了,这有什么?不过是皇帝的一句话,总不至于会影响了你们小夫妻的感情的!”
到时候,随随便便给赢景初一块封地,便就彻底打发了他,这在田太后看来,已经算是对得起赢景初了,或许不是对得起赢景初,只是为了弥补自己多年来的那份愧疚之心罢了。
原来,这才是田太后真正的目的!
程依依与赢景初顿时了然,那么无关乎有没有感情,他们二人的这个亲,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结的!
适才一听田太后有意要将程依依指给赢景初时,赢景瑞还一脸的不甘,但此刻自己已然淡定了许多,一来有田贵妃给他施加的压力,再来看程依依和赢景初二人态度坚决,赢景瑞顿时觉得内心轻松了不少。
只要程依依和赢景初一日不成,那就代表他和程依依还有一线希望,而赢景瑞也想得很明白,就算程依依逃不过今次太后娘娘的指婚,那么就算是程依依和赢景初婚事已成,来日,赢景瑞也依旧会将程依依从赢景初手里抢回来!
他不会在乎她经历过什么,也不会介意她的过去和现在,赢景瑞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程依依这个人,是她这样一个完完整整的人,而不论世事如何变故,只要她还是程依依,那就永远是他赢景瑞心中无可替代的神!
这或许是赢景瑞身上唯一真实的东西,至少他对程依依的那份心意,是真的!
然而,今日,田太后却是铁了心要将程依依指给赢景初,丝毫容不得他们拒绝,若是再敢反对,那便是抗旨忤逆,但显然,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无论是程依依还是赢景初,都担不起这个罪责。
田太后的意思是,赢景初先前与昭阳郡主苏沐叶的婚约,由于苏沐叶逃婚在先,也不算是赢景初对不起她苏沐叶,所以这桩婚约就此作罢,她会着人重新挑选个大吉的日子,甚至要亲自为程依依和赢景初主婚。
似乎一切早有准备一般,连赐婚圣旨都下了!
这整个宫宴,为的似乎就是这么一桩事,而事情已成,田太后自然吩咐众人各自散去。
田贵妃伺候着田太后歇下,吩咐赢景瑞回馆娃宫等着她。
田贵妃伺候田太后梳洗更衣时,田太后突然问道:“你觉得哀家这个决定做的如何?”
“太后娘娘英明!”田贵妃恭维道:“臣妾是能够明白太后娘娘的那份苦心的!”
田太后微微点了点头,“幸亏,哀家身边,还有你这么个明白人。”
“母后……”
“瑞儿那孩子,你得好好劝劝!”田太后道:“我看他对依依,是真的魔怔了!”
“臣妾明白。”田太后没有讲话说明白,但其隐藏的意思,田贵妃多少还是能够猜得透的,借着这么个机会,田贵妃又道:“太后娘娘既然为老五指了婚,若不然今次便好事成双罢,也未瑞儿指一个?”
田贵妃看似是在田太后商议,但田太后太过了解她,她这是心里早就有了打算,才来同自己说的,于是,田太后也不同田贵妃绕弯子,道:“你相中了谁,同哀家说说吧,哀家也好给你参谋参谋!”
“母后觉得……”田贵妃顿了顿,双眸撑了撑,继续道:“慕容家的姑娘如何?”
“慕容家的孩子……”田太后眯着眼睛想了想,瞬间了然了田贵妃的用意,道:“我看你不是相中了慕容芷那孩子,你是相中了整个护国公府吧!”
“母后……”被田太后直接戳中心思的田贵妃有片刻的不好意思,但显然她们之间早就没有了这样的代沟,所以田贵妃也没有刻意同田太后解释什么,只道:“臣妾以为,慕容芷是最适合瑞儿的,母后觉得呢?”
田太后沉吟了片刻,似乎与田贵妃想到了一处,的确,如今这个情势下,笼住护国公府,对赢景瑞而言,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