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也想不明白,还有谁能这么出手相救。
“疏影阿姨,何叔叔怎么会跟日本人在一起呢?他们关系好像很好,又喝酒又划拳又称兄道弟。”小坤好奇地问。
“这世上什么都会变,包括你最信任的人。”疏影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时,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几个男女记者涌了进来,他们拿着本子和相机冲进房间。
小坤一看他们,顿时狂躁,用被子捂住头。
“出去,你们出去!我不要见你们!”
“你们要干什么?我要你们出去,听见没有?”疏影用身体护着小坤。
“我们是《民报》记者。”
“我是《黄浦江报》记者。”
“我不管你们是哪里的,全都给我离开这里。”疏影
这时,张太太端着碗馄饨进门,一看这情景,将馄饨砸向记者,扑过去保护自己的女儿。哭着对记者说:“你们不要再来了,我的孩子再也经受不了任何打击了,求求你们看在一个母亲的情面上放过我们吧……”
疏影将记者们向外推,一直推出门去:“我当过记者,我理解你们,也理解你们心中的愤恨,可你们这样做同样也会给受害者带来不可回避的‘二次伤害’,你们想过吗?”
记者们面面相觑。
“你们逼着她们一遍一遍地回忆,去回忆那些她们抵触的本能想忘却的记忆,这无疑是在将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掀开。她们已经很不幸了,为什么我们不能给他们一些自己的空间呢?这不是逃避,是人类最基本的关怀。我们都经历过战争,见过满地死人,但这并不能代表我们就可以无视生命,丢弃人类应有的同情和体恤。”
记者们个个有所触动,面露羞愧。
“她们还都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给她们一点空间吧,她们已经被邪恶伤得体无完肤,我们就不要再以‘正义’的名义继续伤害她们了。”
记者们纷纷点头,表示了歉意后陆续离开了。
这时,一个护士过来,请她去一趟医生办公室。
“小坤除了身体上外伤,她还患有很深的梅毒。”
“梅毒?能治好吗?”
“以我们目前的医疗状况很难。”
“最坏会什么样?”
“我们会全力医治她,但我不敢保证她的生命能延续到入秋。”
疏影出了医生办公室,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检查结果。当小坤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的时候,她有些恍惚。随后赶紧调整了情绪,告诉小坤需要再疗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我别的都还好,可就是身上的伤总是愈合不了。你看,你这块块红的黑的乌青的,多吓人啊。”小坤伸出手臂给大家看。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上起了很多斑块,一碰就疼,不当心弄破了就流脓。药也没有少吃,怎么就不见好呢。”小坤的妈妈也很担心地说。
“别担心小坤,医生说这是吃药的副作用,等停药就自然好了。”疏影安慰道。
“那什么时候停药?入秋前可以吗?爸爸答应我要带我去看红叶,我们一家去郊游。”
“能,一定能。”疏影忍着悲痛点点头。
回到家,疏影把小坤的检查结果告诉了大家,这种病到了晚期会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引起多种并发症。据说目前,包括美国都没有好的治疗办法。张太太一听痛哭不已。
“我们大家都要对小坤好一些,再好一些,要让她感受到我们都是她的亲人,时刻跟她在一起。”疏影对大家交代。
“放心吧,从今天起小坤想吃什么我全包了。”宝凤擦擦泪。
“这个是我的藏货,给小坤补补身子。”徐根娣拿出一盒人参。
“还有,大家要哭就在这里哭,谁也不许当着小坤的面掉一滴眼泪。”疏影提醒大家。
张太太把脸埋在双手里:“我可怜的孩子,她要是走了我就跟她一起走,我不要单独活着,我想她想得太累了。”
疏影劝慰:“张太太,别这么想,我们要有思想准备,同时也要有一颗期盼奇迹的心。如果亲人都绝望了,小坤会比我们更加绝望的。”
夫妻二人哭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