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嘟囔这一句声音比较小,只有我妻善逸听到了,不过脸色被藏在厚厚的妆容后面,什么也透不出来,倒是狯岳因为只听见一声含糊的模糊音调,所以疑惑地“啊?”了一声。
“没什么,这种事其实更不用担心。”
宇髄天元豪迈地一拍我妻善逸的后背,把人拍了一个趔趄,然后彻底忽视了骤然响起来“干什么啊你这个讨厌的柱!”的吵嚷,理直气壮地对狯岳说道:
“你自己也说了没有人会点他,所以这不就解决了?卖进去之后也没有客人对他感兴趣,不仅安全,还不起眼,完全可以偷偷探查消息。”
“……”
倒是也有道理。
虽然有点像是歪理,但完全无法反驳,狯岳沉思了一瞬后,转过头重新打量了一遍废物师弟目前这张脸,感觉到了无懈可击。
好丑,好猎奇,就算是他也觉得伤眼睛的程度,绝对不会有男人点这种家伙的,该说不说,的确很安全。
但就算如此,一想到这个废物要穿成女装被卖进花街,被那些个恶心的男人品头论足,肆意挑选,他就觉得一股怒气憋在心底,怎么也吐不出去。
宇髄天元能够让自己老婆潜入这种地方,也不得不佩服一把,光是这种心里建设,估计就比自己强上不知道多少个档次了。
硬生生忍着心里那没来由的抗拒,狯岳抽动了两下嘴角,也没说写什么,随后略微带了点莫名其妙的报复心理,语调稍有些别扭地开口:
“……那我先去粗略探查一下这三家店的情况。”
就不去看这废物究竟是怎么被卖进店里的了,要不然他总觉得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憋在胸口,比如说就算是丑八怪那也应该是他说了算的丑八怪之类……去被别的男人品头论足什么的,无论是以什么身份来讲,他都没有大度到毫不在意的程度。
这么想着,狯岳冲瞪着这边的废物师弟挑了下眉,带了点嘲讽意味地开口道:
“——以客人的身份,去点女人。”
*
那句话说完之后,肉眼可见,那个废物的脸色就变了,罕见地提起勇气和怒火地冲着他大吵大闹起来,还是宇髄天元一拳头砸到那家伙头上才消停下来,不过仍旧紧紧抿着嘴唇,金褐色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就算在已经转身离开之后,也能感觉到好长一段黏在他后背上的眼神。
不过那就是不用在意的情况了,反正区区一个废物还能犯得起什么风浪,连亲一口都要拔腿就抱的怂包,也没胆子去做出点别的什么事。
至于故意把那废物惹生气,总觉得后背有点毛毛的这回事……应该是错觉吧,毕竟是废物,估计被卖进店里还要抱着腿大哭好一阵子,等过两天还可以过去嘲讽几句,顺带看看这家伙有没有暴露什么的。
他刚刚从荻本屋出来,仍旧是一无所获,只听说了荻本屋买进了一个新人,不过新人都要被教几天规矩,一般来讲客人也见不到,所以也不清楚究竟是哪个男扮女装的家伙在这里潜伏——说起来刚刚忘记问了,宇髄天元究竟要把那个废物卖进哪家店啊?
前不久刚刚分开,按照宇髄天元那种雷厉风行的办事速度,以及那么自信能卖出去的肯定,说不准善逸那家伙现在已经被扔在花店教导游女的规矩了。
狯岳这么想着,脚步停留在了一间店铺门前,仰起头,微微眯着眼,看向了题着店名的灯笼。
——京极屋。
是他曾经来过的店,点了个弹琴的女人听曲子,还遇到了夜斗,也不知道夜斗那家伙现在还会不会在花街逗留,不过按照那家伙居无定所的状态,更大的可能是早就跑去别的地方赚他那可怜的五钱了吧?
步伐顺畅地提起脚步,冲着门内迈了进去,因为是第二次来京极屋,所以也勉强称得上熟门熟路,甚至还莫名其妙地被记住了长相,刚一踏进去,就见到有游女眼睛一亮,随后拉着同行的女人“窃窃私语”起来。
“——是之前来过的那个俊俏男人,这次能睡到他吗?”
狯岳:“……”
恐怖如斯,还是继续点个弹琴的听小曲,顺便套套情报吧。
“大人上次点的琴女,去为新来的孩子教导琴艺了。”
老鸨大概是以为他还想找上次点过的琴女,露出了略微有点为难的神色,随后似乎是纠结了一会儿,又舒展开了眉头。
“不过大人之前也来过我们京极屋,算是熟客,这点要求一定会满足的,大人要随我去看看吗?今晚还买到了新的孩子,大人喜欢的话也可以一起点下。”
这么说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鸨的表情似乎是迟疑了一瞬。
——新来的孩子不是她买下的,她还没有亲眼见过,只听说是被一个很英俊的男人送进来,还被画了很奇怪的妆,头发的颜色倒是很吸引人,也算得上很有特点。
这位客人的喜好很冷淡,猜测是不怎么喜欢已经被教导好的女人,刚被送进来的女人还会带着点外界的鲜活气,说不定能打动这位服饰面料很了不得的俊俏客人,所以老鸨才打算破例让刚进来的新人也列入接待的范围,唯一值得迟疑的一点就是,她还没亲眼见过那个“被画了很奇怪的妆”的新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应该也不会丑吧,接待客人也应当足够了,毕竟他们这里可是京极屋,太丑的孩子根本不会买的,除非有人白送……不过怎么可能会有人白送呢?
“好像是叫做善子。”老鸨压下心底的不安,回过神笑道:“应该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吧。”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