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也概知学子一般辛苦,却没想你竟然清苦到那程度,我感觉破落这两年,生活得已够清贫了,听你这句乐知足的话,深刻改变了我居家饮食的习惯。从此直到今天只要是自家便饭,我总奢求一碗辣子拌面就最好,要能每天有杯清茶那就更好了,可要大家一起宴席,那一定得丰盛才行。在以后我也注意到了,一些学友的生活细节,尤其是兰姐,也包括小静,都有类似性情,在我们只对自身本来面目的时候,环境身份改变不了这种固有,你们曾是一群仗义少女,也终将都是豪气的女人。
“你要忘不了小静还想见她,我还愿再去当一次电灯泡!”又一天宁妹你这句话给我个机会,那是重温解决我绝恋的机会,也是我最后能激怒小静的机会,这两种机会无一不是出于自然的必要。当我还能看到这两个妹妹,坐在一起谈着些什么,那一阵给了我某种心理满足,远比曾想亲近你们的身体舒畅……当我在小静家吃过小妹夹给我碗里的菜,已完成跟昔日三个姐妹分别一起进餐的使命,小静也是出于自然没能把我再次送到那小站上,让小静和我相互还都残余的爱恋就此结束……我悄无声息离职远去他乡,这已是我和小静反睦的先声,我飘到海边让宁妹你和小静知道时,兰姐在报纸上看到了我离职的消息……
姐妹们:大年将至的此时,少小同学二十年来,想起少年情长好友,依然是我不变的幸福,也说明在我们之间,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早在少女兰姐找上新男朋友之后,我去你家吃了一顿像是分手饭……清苦学子才女宁妹上大学那次回来,跟我去公园里第一件事是一起抽烟……这样再说我随后跟宁妹同去小静家,让两妹妹一起笑看猪哥我吃西瓜……这兄弟姐妹情义还有多难理解!从生活细节感受美好我们都有不少,假面男子我这方面对姐妹疏于关心,甚至不少时候还是我故意装不细心。
到小静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你身边别的男子,直到你成老姑娘九七年之前,我都没听说你找了男朋友;当然是我曾没见过和没听说,这不能代表你就没找过,在这点小问题上,我对你很有意见,对象要多换才行,找少了都不应该!咱们本该商量看我找到几个,你找到几个至少比比数量,对象质量在还是兄妹之间确实不好说,要问你跟哪个对象处得舒服就不像话了,想玩多情游戏规则很重要,兰姐和宁 看书网科幻kanshu^妹你们说是吧?
走到哪步说哪步再说我们后来,如同男女事精彩都在下面,下面一动弹你们可就是女人了,再不像姑娘那么爱脸面上的事。多少少女在意念中让人就那么糟蹋了,多少少年就这样在意念中让自己下流过!你们都认识不少别的男子,在这方面我直言要多一点,他们也许更爱跟你们干实事,却没人像我这样爱说实话!请小静妹妹帮着判断一下,你看我这样认为对不对?只有等你们亲口确认已结过婚了,我才能相信你们都成了女人。
能分清楚的阶段该就到这里,后面是你们不明不白的兄弟,还能好不好我想不模糊都很难,可你们这些姐妹还都当着好人!你们都变坏点儿行不行?以后坏女人才吃香呢!我们那年少时候还是男儿不坏女孩不爱,所以我这风流坏小子才得点浮夸虚名,世道渐渐变成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可想而知你们花月前的收场!一个个怎么样你们自己更清楚,我只能听你们说一些再猜一些,你们每个人只给我说一点,加起来可就是接二连三;用不着我再举一反三推测,事情一样会奇妙地发生,就像世间真可能有鬼怪,不由人不信有神仙都难,好比有神仙自然有鬼怪。
先请宁妹原谅我的过错,唯独在你和晓春的事上,我一直不问究竟装聋作哑,也许只有你身后那位初恋,我很佩服其勤学的师兄,能揭开我偏执分心移情谜底,可高深才子惯于缄口讷言,只是在晓春也曾年少的初起,他随口而出的话也许正出自本心。当这变成后来我也难解的悬疑,你多情故事只能自己填补空当,当然如果你用得着也找个陪绑,请别把我对你的爱慕排除在外,猫三狗四的人都能欢爱,有我这猪猡喜欢你也不多。
我一直都很反感给人解释,要仅是一味解释不清,倒还可能是有隐情,一旦想把什么都解释清楚,就不是只靠说那么简单。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究竟活着有多难?我还没深刻体会,说到死这件呼吸之间的事,可真是不那么容易!正像我早就该死了,却总是死不彻底,随便怎么活着,不需要什么勇气,谁能从容面对死亡,那才是我崇拜的胆量,此刻我又有了这美妙设想,想我要能还完情与物的重债,要能放下所有人和事的牵绊。
新世纪初那年我感觉实在活得没劲,在留下这些故事的初稿时,曾以为是给自己正写着一部绝命书,却为不停地修改不知不觉中苟延残喘至今。那些笔记未必不真实,可让我删减得已很不全面,我总在以突出小静为中心,注解那些干瘪的情诗,把对兰姐和宁妹回忆大部分搁在两边,此时我把那些多是珍藏的稿纸全翻出来,串起来再看才觉悟了,你们是个有机的整体。我忽然明白该把这些往事合并起来,这样才可以是我完整的一部遗书,一部遗留给后世的笑话书,开始安排我醉生的梦死。
人们这清晨多为过大年忙乱,可我不知怎么又坐在书桌前,想着曾带我走过少年时的女子,想着如今你们已变成各式女人,除旧迎新过了传统今夜我们都又长一岁,让我蒙蒙晕晕心里不知喜庆还是悲情!我们都还没割断姐妹兄弟的虚名,让我既不便想入非非又难以克制,像这样迷情煎熬下去如何是好?可我好像还在期待着一点什么,正在这时我听到手机铃声响了。
今天是我中学毕业十多年来,终于等到又一个幸福的日子,外面又下起鹅毛大雪,这样一个迷人的除夕,早上小静从万里外的美国给我来电话,你那久违的声音确实一点没变。放下电话我赶紧去找能发传真的地方,几经周折把这故事给宁妹的一纸缩写传到广东,接收传真的是你小妹,曾在祖籍我还没见过。随后我给兰姐打电话,拜了个最兴奋的早年,你在电话里也为我喜悦,比自己结婚还高兴。到此我想引经据典,用老聃传世“五千言”,不知与何人说情义之道,是否可比玄黄“天长地久”?
等待中又出现的这点意外,却没让我觉得有多奇怪,刚才我还面对着一堆诗书在发呆,这阵又发现手握的纸笔有了灵性;在刚传真给宁妹的那封信里,我第一次一刻钟即兴出仿古诗意,感觉一种隐隐心痛中带着快乐,旧梦中重生迷幻还要延续下去。你们不一定都清楚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就像我此时一丝凄然欢心的感受,这才明白我需要歌声,去传递还在共鸣的心音。
再次感念亲爱的静妹!你又给咱们送故事来了,我只听闻有你消息问了你父母,真没奢望知道你太多的事情。我跟你简单提到了宁妹,说我还欠着宁妹什么;听你能说那没有利益关系,我真为你会这样想感到欣慰!我还张口问你要一张东西,你也很痛快答应回来给我,这该是也没什么利益关系,说明我们都知道利益关系厉害。也是已有八年不见,我们还能直入快语,你不觉有多少变化我也会感受,过去十余年我们也还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