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些女人是可以浪漫地挣饭吃,我缺乏资本;也就不必再这样想了,我有了买卖……我买卖很不错,连文明人也来了。文明人知道我是卖,他们是买,就肯来了;这样,他们不吃亏,也不丢身份。初干的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我还不到二十岁。及至作过几天,我也就不怕了。多等他们像了一摊泥,他们才觉得上了算,他们满意,还替我作义务宣传。干过几个月,我明白的事情更多了,差不多每一见面,我就能断定他是怎样的人。有的很有钱,这样的人开口总问我身价,表示他买得起我,他也很嫉妒,总想包了我;逛暗娼他也想独占,因为他有钱……
世界就是狼吞虎咽的世界,谁坏谁就占便宜。顶可怜的是,那像学生样儿的,袋里装着一块钱,和几十铜子,叮当地直响,鼻子上出着汗。我可怜他们,可是也照常卖给他们。我有什么办法呢?还有老头子呢!都是些规矩人,或者家中已然儿孙成群;对他们我不知道怎样好;但我知道他们有钱,想在死前买些快乐,我只好供给他们所需要的。这些经验叫我认识了‘钱’与‘人’。钱比人更厉害些,人若是兽,钱就是兽的胆子。”老舍中篇小说《月牙儿》
这天下午我却看到一弯“月牙儿”,像被老舍先生出奇地挂在天边,我突然像体验到了吸食白粉的快感,并看到新世代女子沾染它也足够回到旧社会。当代物质生活的丰富令我一阵迷茫,街边还有顶着烈日做买卖的摊贩,这还能让我想起我也有过摆摊的日子,只是我还曾蹬过几天的那种黄包车没了……那点记忆却跟我曾深刻认识的股票总联系在一起,当大盘大片飘红一个月后骤然变绿就得阴上几年,我还能清楚记得在那个千年世纪之交的前后,这小地方的一支股票“银广夏”引起的暴跌风波,加深了我对金融投资的认知,总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股票的!于是我找一处街边小吃摊点,夏天吃一碗酿皮真是津津有味!
可是在外面跑大半天我忘了吃午饭,一碗酿皮怎么能填饱我的大肚子呢?于是我没挪地方干脆又要了一碗凉面,还跟拌酿皮一样要放多多的蒜汁和油辣子。此刻我才看清给我拌凉面的是个小姑娘,白围群上的小脸蛋儿红红得很是可爱!正当我放慢吃面速度想跟小姑娘聊两句时,从不远处跑过来的小伙子对姑娘说:“你赶紧回去喂喂孩子吧!小三儿 。:看书网灵异kanshu^肯定都饿得很了!”
“小三!”我一听这是我的小名呀!那姑娘不是刚喂完我吗?这听口音一对陕西小夫妻,怎么都敢生到第三个了?不用猜都该知道他们生的前两个都是丫头,那“小三”听起来就像个熟悉的男孩乳名,这时很无知的我还只知有“二奶”,谁能料到很快会发展出另类“小三”?我只好最后看了一眼,那酿皮姑娘的背影,只是脚和屁股显得有点大,她应该是挺能生孩子的!
突然我听到路边有位水果摊贩男子,跟一带个小女孩的妇女吵了起来,他们之前谈着怎样的买卖我不知道,之前他们做没做成买卖我也不知道;直到他们争执达到最高声的巅峰时刻,我听清了他们主要吵架的水果品种,见那小女孩还在盯着那种水果。听那位妇女喊道:“才几个香蕉?就能这么贵?”。
“你买不起就算,别说称有问题。”水果摊男子说。
“不就是破香蕉吗?谁不是没吃过!”妇女气氛喊道,顺手拉起身边小女孩的胳膊,边走边骂已在哭的小女孩道:“都怪你这小贱丫头嘴馋的要命,偏要看那烂摊子上的香蕉!”
这时我已起身离水果摊很近,水果摊男子本也不说什么了,一听妇女这话才发难,冒出两句经典来:“谁说你没吃过香蕉了?你家老汉的‘香蕉’好,晚上回去上床好好吃去……”。
“妈别生气,我不要了!我只要家里那洋娃娃,我看那香蕉其实是想、送给租房邻居家小云哥的,他经常给我拿苹果吃,他家下个月就搬走了……”小女孩委屈却懂事地说,这时还有的水果摊贩起哄声,有点乱糟糟盖了过来,盖过那小女孩的话音。那一刻我心中掠过一丝冲动,但很快压住那种少年时冲动,也不知我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只好尽量转移着我注意力。这时也许是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或许是路边美发店正放一首歌,我在心里把这首歌送给那小女孩,那该是燕语声中一曲流行歌。
“theameribeauty玫瑰情,亲爱的小静,上面这首很浪漫的情诗借来送你,如同诗人又让我看到你六月里开得鲜艳,更让我常听到你像一首美妙乐章,借来送你也是我唯一的恋人。你怎么就出国了呢?你不想给我说具体,我也不便于再多了解。为给你发英文短信我才又开始学英语,而且学得我非常痛苦非常难受!直到有一天发现这个英文词组。在我所有发到你手机上的英文信息里,只有这直译‘美国美人’的词组,我当即费了很大工夫去到处查证,在那我还很少接触电脑网络时,我只模糊知道‘玫瑰情’解义可能跟电影有关,这才让我想起你爱看电影的少女时代,这才让我对包括奥斯卡金曲的外国歌乐感兴趣,我有点对音乐欣赏的感悟能力,已超过理解那些听不懂的歌意。
你不经意间给我顺嘴提起过一句学校工作,我才大概模糊知道你工作可能在美国学校,究竟是什么学校我们就都不管它了,就像我曾在故土一所民办学校教半年书,还记得那高中语文教材第一课,《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随着那所学校很快倒闭我也不管它了……能有一群学生敬称我五个月老师,咱这穷书生也算为人师表过,我要再多教学生肯定会误人子弟,因为我最精通教少男少女恋爱,可惜现代教育至今没设置初恋课程。
一想到你在那儿只接收手机英文短信,可恶的英语都让我想叫你吴(无)老师了,我就是没有英语老师呀!我的中外文学老师有一个连队,世界历史学老师也有一大堆,古今哲学老师都排着队教我,还有神学和宗教学老师们,还有玄学和社会学老师们,还有美学和生理学老师们……我大多称他们或她们哥们或姐们,都曾是苦海无边普渡过的朋友们嘛!在爱因斯坦没让我混淆的时空里,近现代才有的美国历史里,是我能认出老先生最少的地方,可那片原属英帝国殖民地,偏偏富强起来还多说英语!你可知道英文让我有多么头疼?对我简直就像是病毒感冒伤风。
你看我实际是真像个土著野人一样,虽然我会喝洋酒能分清拿破仑和马蒂尼,那还出于我喜欢法国艺术的缘故,但我更喜欢喝中国茶和黄河水,这最简单的原因是顺口习惯了;就像是汉话说习惯了我都说不好,要遇上粤语、闽南话、皖语和苏州话等等,还都也是些汉语我大多数听不懂。可想我要给你发英文短信有多麻烦!但当这种痛苦至极反倒成快乐,就像我们聪明的古人相对发现的乐极生悲!又如真正的幸福里同时有微笑和眼泪。此刻我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知在现实世界还是在梦里,好像已知我们模糊的未来,却不知我未来是什么,我要找英文版老歌来听,这么想着我就找到一曲,《myfutureisnotad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