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清缩了缩下巴,却怎么也逃不过他的锁定。
她撇着头,尽量让脖颈离开剑刃远些距离,有点狗腿的冲他谄媚的笑了笑。
“您仔细看看我,一个又穷又卑微的奴婢而已,怎么可能是您的仇人呢。”
“此话有理,你若不是长了这张脸,我到是不想认为那华胥妖妇的女儿,竟会去委身求活。”
“华胥妖妇?”
她有些听不懂。
“怎么,你从华胥一路逃到这,躲得那羽沉舟都不知道你在何处,若不是我筮挂一着,终将打听到你藏在此处,恐怕早被那姓羽的抢了先。”
“你……找我干嘛?……我真的不是你要找到风苃……”
夏幼清有些为难,华胥妖妇又是谁?她只不过是穿越而来的,哪里知道那些,她看着他,容貌虽是美如冠玉,可是这个脑子……一直喊打喊杀的……
“当然是杀你啊。”那人笑得狂意大起,仿佛是被夏幼清的疑问逗笑,又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夏幼清看着他狂态百出的样子,心里泛起嘀咕,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她这么想着,却只觉得颈间一下刺痛,只是一瞬间,她的脖颈便被他划出了一条细细的伤痕。
有血顺着她的伤口留下来,他收了剑,把它端在眼前细细端详。
“你,你干什么!”
她用手捂着脖子,吓得几乎不敢动弹。
“做什么?当然是验一验你是否是真的华胥之女。”
那人毫无情感的举动却让她更加恐惧,伸出修长的食指沾了沾剑刃上的血滴,在鼻前点了点,便伸出了柔软湿润的舌头,去舔舐那血。
他的背后是仅剩一层红霞的金乌,浓云蔽日,黑云压城。
偷着最后的一点天光,她这才看清,他的舌形略长,粉嫩的舌尖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剪开,隔着一条浅浅的缝隙,分为了互相缠绵的蛇舌。
他伸了那舌信子,那原本暮雪冰封的眼神撇了她一眼,却变得媚眼如丝起来,他的右舌尖从下而上的舔过了血液,而左舌尖却灵活的在指腹上画着圈。
尝毕,他笑了笑,指腹上留下了光亮的一痕。
夏幼清毛骨悚然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风苃,你可知,这是你族的第几滴血。”
她哪里还敢猜测,她连头都不敢摇。
疯子,杀她的人一定是个疯子,他居然尝了自己的血,还得意洋洋的来质问她。
“我……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忘记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
“华胥氏的血,真是世间最难喝的。”
“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该不会是吸血鬼吧,她有些诡异的想着。
夏幼清的脚麻痹了,可是她却不敢移动,她的身子僵直在原地,声音竟然有些抽泣起来。
“人?哈哈哈……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不过若是究寻,自从你母亲给我种下了这该死的诅咒,我便是个怪物。”
“我母亲?”
她这两天见了许多母亲似的人物,谢瑾之画像上的母亲,王夫人,以及那救了她的老婆婆,但是当对方说出这个词时,她眼前浮现的,却是自己在现实世界的妈妈。
不知道,自己死后,她有没有日日以泪洗面。
原来人的良心真的会痛。
她一把揪住了胸前的衣衫,左胸膛的那颗心脏,听了他的话,不知为何,剧烈的跳动着,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内疚,而是愉悦兴奋的撞击着她的胸膛。
她被这突如起来的情感牢牢的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