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之仰起小脑袋,并不想搭理她。
“你趁众人睡觉之时,偷偷的溜了出来,把少爷的院子烧了个精光。”
夏幼清听得三夫人这么说,看样子是真的打算把羽沉舟引得那场火算到谢瑾之的头上去了。
“王庭兰,你胡说什么。”
谢瑾之直接叫出了三夫人的闺名,自行走到了那厅堂右边的客椅旁,一脚踩了上去,坐在了靠背上,随手拿了颗放在桌案上的琉璃盘中的薄皮山核桃。
夏幼清看着他,大脑还没转过劲来,谢瑾之冲她招了招手,她才傻乎乎的挪了挪脚步,走到他的身边去。
场面有些莫名的剑拔弩张,夏幼清看着王夫人那虚假阴森的笑容,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我倒是想问问你要做什么。”
王庭兰的脸色多了几分怒颜,他只不过是谢春红那个贱货所生的小贼奴,怎么能如此放肆的坐在自己的宾位之上,还有得没得剥着她的核桃!娘死了还在跟她母子二人作对!
王庭兰此生最恨的便是谢瑾之母子二人,或者说是四小姐谢春红,她撇了一眼那躺在太师椅上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谢老太爷,心里幽怨又恶毒的想着,若不是这糟老头子一辈子偏爱那四姑娘,谢春红再世的时候纵有千般宠爱,恨不得一切东西都给了她,连那唯一的儿子都不管不问,如今也不是全部家财落入自己和他唯一的儿子手中?
她谢春红好不容易死了,也熬瘫了自己的老爹,怎得就不把这令人生气的谢瑾之一同带走?
昨夜好好的生辰宴,谢生辰正睡着正酣,房子却被这小畜生引火烧了起来,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她那醉酒了的宝贝儿子,却是早就被他烧死了!
“昨晚的火,有人在少爷的茵泉院看到了你的身影。”
王庭兰若有其事的愤懑起来,“谢瑾之,你居然想烧死你的亲舅舅!”
夏幼清刚从银盘中偷偷捡出核桃的手停到了半空中。
“逆……逆子!”
谢老太爷躺倚在内庭太公椅上,听到这句话气的哆哆嗦嗦的朝前方伸出手,一口气差点没提起了,大口大口的张着嘴喘了许久。
她瞅了瞅那王庭兰,又转头看了眼躲在王庭兰身后的谢生辰,想着昨夜的火没烧死他真是老天不长眼,早知道,就让羽沉舟多发射几枚那个信号弹了。
想到此,她又好奇那羽沉舟来,她出门时他还在给自己披衣服,怎得被谢府人抓了之后,他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去哪里了?难不成也是去如厕了?
“烧死他?”谢瑾之嚼着核桃,把那壳随意的扔到地上。
“对!就是你,谢瑾之!我从未亏待过你,甚至无数次在父亲面前帮你说话!你却趁着我生辰宴时,来想致我死地!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侄!”
谢生辰语气委屈,但神色却异常嚣张,他虽个高貌正,却生得一副流气之貌,额头有一块红斑,不巧的正长在额头正中,像猴屁股般生在脸上,让人一时间分不清首尾。
他虽是对着谢瑾之,眼神却落到夏幼清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夏幼清突然感觉胃里一股翻腾,几乎要吐出来。
“茵泉院烧的半边屋子都没了,谢瑾之,你可真够狠的啊。”
王夫人把那画册收了起来,塞给下人拿走,踱步朝谢瑾之二人走去。
“你胡说什么,我们昨晚睡得早,才没时间去你那里呢。”
夏幼清只觉得脑袋疼,那该死的羽沉舟,就不应该发那颗什么奇怪的信号弹,搞了一堆锅,甩给自己就不见了。
“胡说?那倒是让我爹……老太爷来见个证,我可是有证据的!”
谢生辰拍了拍手,外面立刻有人端了什么东西走到谢老太爷面前蹲了下来。
“谢瑾之,你倒是看看,这这玉镯,是不是你的东西?”
谢生辰把它拿了起来,夏幼清看的清清楚楚,那镯子,正是自己从谢瑾之手腕上摘下来偷走的那枚!
这下可好,连诬陷的证物,自己都已经向他们提供好了。
夏幼清懊恼的掐了自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