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平衡木,高矮墙这些训练工具的摆放路线非常长,如果摆放太短,士兵们会挤在一块,不利于训练。可是即便路线摆放太长,士兵们还避不了挤在了一起。这样的话,跑完一轮的士兵回过头来就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聂星一个劲拼命地跑着,爬着,为的就是争取这个休息时间。当他跑完最后一个障碍池时,基本上小跑到正等待过平衡木的队伍后面就行了。一趟最少可以休息三分钟,这对于他们晚上都睡不饱的人来说非常重要。
休息归休息,但训练起来那简直像在刀山上滚一样,一刻也不许停留,不然会被教官们看成偷懒。平衡木还行,矮墙也过的去,但高墙就不那么容易了。
穿过铁丝网,垮过障碍池,士兵全身都是泥水。手掌心,裤管,胶鞋脏兮兮的,滑腻无比。爬高墙的时候,带水的手掌往往抓不稳高墙顶端,湿滑的胶鞋踩在高墙上,一哧溜就滑下去了。
更可气的是,浑身无力。平时只要一噔,一跳就翻过去了,现在感觉力不从心。明明差不多要翻墙过去了,手臂酸痛一软,人又滑下来了。
陈教官在这里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一边吼骂着,一边大声指导士兵们的动作要领。他手上没有朱发杰那根恐怖的棍子,但手脚并用,并不见得比朱发杰差。他挽起两袖子,看谁动作慢,看谁不爽上去就是一拳一脚。如果你连续两次没有翻过高墙,那对不起,你翻过墙后,再翻一次。
聂星领教过他的厉害,他仅仅是因为滑下来,但还没有落地,挂在高墙上,想发力再爬上去。哪知道屁股后面立马就传来巨痛,整个人都摔倒下去。紧接着一个声间吼道:“你会不会爬?你是男人不?这么一点高都翻不过去?翻过去了再重来一遍!”
聂星只叹自己倒霉,不过精力一下高涨许多,也顾不上屁股疼痛,爬起来就往高墙上跳,这次顺利通过。但教官说了要罚一遍,所以只得再翻一次高墙。
如果说翻高墙是翻高山的话,那穿铁丝网就是游大海。训练营的铁丝网离地四十厘米高,几乎是贴在地上。铁丝网下面是一块泥水地,相对于周围的平地要凹下去一层。它原本是干燥的,昨天两个宪兵拿起高压水管对着铁丝网下面的一阵猛射,硬把凹地射成小沼泽。
聂星翻过高墙,拼命地往铁丝网的方向跑,接近铁丝网时,扑倒在地上,往铁丝网下面钻。四十厘米的铁丝网离地面本来就不高,这样一钻进去,连头都抬不起来。
前面战友爬过激起的泥水飞溅,紧随其后的聂星就遭了秧,脸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泥水。但他不能停留,后面还有战友跟着。更重要的是,铁丝网的边上,何教官在死死地盯着。
聂星只是拼命地爬,双手不停地向前面挪动,冰冷的泥水浸透全身,几乎要把整个人埋没。前面的路看不清楚,要往前爬需要稍稍地抬一下头,但往往一抬头,头上的头盔便被铁丝网上的铁刺挂住。
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人会想出这样的瘦主意,在铁丝网上布满铁刺,铁刺虽然都不长,但很容易挂住头盔和军服。别说头盔,就是手臂不经间提高一点,手臂上的袖管就会被铁丝挂住。
可恶的何教官拿起一棍子在铁丝网上不停地拍着,一边催促,一边吼叫:“快快快,快点,别像蜗牛一样爬,后面的人还在等着。你,把头抬起来做什么,想被铁刺挂上吗?把头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