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统出了马场,翻身上马,一打马鞭,“驾!”
率领众将士狂奔而去。
金州那边很少有旨意过来,季统不知道是陛下对他实在信任,还是他太过渺小,以致陛下根本不在意他,总之,他在西溟的时候,陛下几乎把他忘了。
又或者,她眼里,从来都没有记起过他。
季统大多时候很忙碌,带想起来的时候,却总会觉得有股失落,陛下只怕是真的忘了吧。
想想也是。
如今天禹天下太平,百姓安居,陛下三年养国养民大计早已实现,治国方针早已普及,而她身边有付大哥相陪,如今又儿女成双,怎么会想起他这样一个驻守边境之人呢?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尽忠职守恪守本分,努力把陛下交给他的这方土地治理的井井有条,不让陛下因西溟起乱而分心。
于陛下而言,边境地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一旦边境地有祸乱之事扬起,那必然就不是小事。
季统缓缓呼了口气,伸手一指前方,道:“去那边再看!”
当年民风彪悍粗犷的西溟地,在季统的治理下,已逐渐被天禹同化,布匹的传入,各种生活用品器皿的流通,让这个原本随处可见兽皮为衣的民族也穿上了布匹裁剪成的衣裳。
季统认真又严谨的治军方针,也让西溟的治安前所未有的和谐。
这一切,看的最清楚的人便是付振海,每每在外面听到有人夸奖季统,他便是愣上一回,似乎为季统有如今的成绩表现出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惆怅的情绪。
晚膳时候,季统准时赴约。
“将军,季统来迟,将军见谅!”季统进门便看到满桌的菜品,不由笑着道歉:“有些小事耽搁了。”
付振海对他招手:“还客气什么?坐,又不是外人,不必介意。今日可还顺利?有什么事吗?”
季统摇摇头:“没什么大事,计算有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付振海边笑边点头道:“这些年你治理的好,所以西溟才能有今天。你呀,就是不会邀功,为治理西溟明明立下了汗马功劳,偏偏不知道跟陛下邀赏,你说说你,换个人,早不知道多少个折子打上去求赏了。”
季统笑道:“付将军别笑话我了,我如今俸禄够用够花,军饷有盈余,粮草充裕,我早就满足了,要那么多赏赐又有什么用?如今这样,我觉得挺好。”
付振海有点不知说什么,不过想想,这小子不就是因为这性格,才让陛下对他毫无猜忌的吗?算起来,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铮儿对陛下那可是真正全心全意,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结果还没让陛下对他多几分信任,而季统则是早早就让陛下对他委以重任了。
付夫人亲自端了菜出来,笑着说:“季统来了?来来来,我特地等你来了才上野味,不然叫他一个人吃了怎么办?”
还说笑了一阵,付夫人又到后头忙去了,临走还看了季统一眼。
对季统的终身大事,付夫人那是急的不能再急了,看再急也没用,季统自己本人不急啊,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给他介绍的姑娘也不去看,一个劲的强调不用管他,可季统身边就他一个人,她是长辈,怎么能不急?
付振海如今是看淡了,他自己不愿意娶,别人能有什么办法?
季统心里是怎么想的,到底藏了什么人,付振海最清楚,当初他就看出来了,季统死心塌地忙碌,其实不是为了天禹,而是因为他心里藏着的那个人在乎,所以他才这样拼命,他图的,不过也就是为了他心里的那个女人的出力所能及替她分忧的力。
付振海当初是没想到季统会主动请缨到这里来,毕竟,远离金州皇权核心,前途自然不如在金州坦荡,哪里知道季统就这样主动把他给忘这里送了?
付夫人在后厨,对一个丫鬟打扮的丫头叮嘱,“小青,你上完了菜,别急着下来,就在旁边候着,替季将军布菜,付将军那边我会过去照顾,这样不突兀也不尴尬,你模样儿周正,季将军若是瞧见了,不定就会动心。”
这招付夫人都不知使了多少遍,结果回回都是败兴而归,不过她为了让季统赶紧娶到媳妇,还是锲而不舍的这样搞,付振海也不管她了,季统就只能自己叹气。
付夫人出来的时候,小青正站在季统身后,付振海看了眼小青,一眼过后就知道那姑娘是付夫人替季统准备的,也没说话。
季统正专心跟付振海说话,更加没注意,“付将军,战马一事您可有应对方针?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产小马的高峰期,这次要马要的不是时候,这如何是好?”
“今天午后老夫让人统计了一下战马的数量,数量上是够的,不过,绝对不能让兵部那些吸血鬼把马全要走,我打算提供一年五百匹精壮战马,一千五百匹用老马掺和,只要不是天天打仗,就算是老马也派的上用场的。”付振海说:“若是兵部的人谁敢上奏陛下参老夫一本,老夫就让他过来养马试试,看看每年的这个时候能不能提供那么多战马?他们可别忘了,四个月之前刚要过九百匹战用马。老夫的马场,可是年年都要提供上千匹马的,哪有不让养,就接二连三要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