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巷……”树影子下,凌智吾沉吟着,背着手向外走去,回了院子里,枕着手臂躺在床上,忽地冷冷地一笑。
“当她是元晚秋吗?还敢利用我!”凌智吾冷笑一声,忽地翻身坐起来,不等房里婢女反应过来,披着衣裳就向凌秦氏院子去。
此时各处院子已经锁了门,守门的婆子见凌智吾急匆匆来敲门,只得应了门,开门放他进去。
“快叫父亲、母亲起来,我有一事,要说给父亲、母亲听。”凌智吾说着就向廊下走去,站在廊下,欣赏起天上的满月来,待门吱嘎一声开启,就大步跨了进来。
“智吾,有什么话非要今晚上来说?”凌尤成不悦地披着衣裳。
凌秦氏大抵是没涂脂抹粉,无精打采地,一只手遮住脸,不肯叫儿子看她。
凌智吾说道:“父亲、母亲,儿子察觉到一件大事。”
“什么事?”凌尤成忙问。
凌智吾冷笑道:“白家来雁州府前,将咱们家家底都摸清楚了,就连三叔包养外室的事,都一清二楚,如今,白家不知道偷偷摸摸地算计了谁家哥儿,将人藏在子规巷里呢。”
“子规巷?”凌尤成诧异了。
凌秦氏忙说:“是他三叔当初藏着谢莞颜的地方,三叔的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儿子也听说过。”
凌尤成一怔。
凌智吾背着手,推敲着说:“就算三叔不中用了,祖父也犯不着那样偏着韶吾,只怕还藏着其他事呢。父亲去拿着白家兴许跟逃出雁州的谢家有来往的事说给祖父听,兴许,能早早地知道,祖父偏着韶吾的原因。毕竟,这年头,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凌秦氏立时说道:“智吾这话有道理,老爷,马家将女儿许给韶吾,这里头,少不得老太爷说和,若由着老太爷一味地纵容韶吾他们,这怎么能行?”
凌尤成清了清嗓子,“拿我腰带来。”
“是。”
凌智吾赶紧上前帮着凌尤成穿衣裳,待凌尤成打扮妥当了,就紧跟着凌尤成向前面去,叫开了角门,就静静地等在凌咏年书房外,等书房门开了,又悄无声息地进去。
“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凌咏年带着初初醒来的怒气问。
凌智吾赶紧地将白树芳请他做的事说了出来。
“被绑着的是谁家子弟?”凌咏年赶紧地问。
“不知道呢,谁家都没少人。”凌智吾说。
凌咏年说:“速速将人接了来,叫人守着客房,暂且请白家留在客房里。”
“是。”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凌咏年嗔道,
凌尤成僵硬着站着,拱手说道:“还有一件事,要请父亲说明,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事?”
“子规巷,为什么那么巧,白家会将人藏在跟咱们家有关系的地方?据我看来,白家终归在雁州人生地不熟,若要藏下什么人,定要挑一个熟悉的地方,据儿子猜测,谢莞颜的家人,逃出雁州府,畏惧咱们家权势,定投靠了他人。”
“……你是说,谢家跟白家说了?”凌咏年脸色灰败地说。
“求父亲将实话说给儿子听,不然,万一哪一日猝不及防地……”
“哎!原本还以为瞒得住!”凌咏年重重地一叹。
凌尤成忙问:“究竟是什么事?”
凌咏年叹息着,思量着这事的轻重,就将凌尤胜做下的糊涂事说给凌尤成听。
“正因为如此,父亲愧疚之下,才将马家姑娘说给韶吾?”凌尤成惊诧了,再料不到凌尤胜会那样狠辣。
凌咏年轻轻地点了点头。
“韶吾可知道?”凌尤成心里一慌。
凌咏年摇了摇头,“韶吾若知道了,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