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传开了,没什么秘密。”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垫得整理的手帕递给我说,“你也别太担心,即使一切都是何萧做的,何连成也受不了多大的牵联。”
“我知道。”我低声说着,在眼圈里转了很久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我低下头不肯给他看到。
“别站在这儿了,找个地方说说吧。”刘天抬头看了一眼四周,“你们这里人多眼杂,我找个地方你不介意吧?”
我点了点头,说不出话,也不敢抬头看刘天,生怕自己的软弱不堪流露在他面前。
他没追问,也没刻意安慰我,而是拉开车门直接让我上车,然后驶出了大厦和停车场。
我一路之上没心思看什么,低头看着何家最近的事,心口越来越堵。何连成这一次,真的是好心办坏事了,何萧真的把大家都拖到了深渊里。
这一切,到底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是错的。
我忽然间分不清楚黑白曲直了,迷茫到了极点。
刘天把车开到了东四环外,顺路找了一家安静的小咖啡馆带我走进去。我跟在他身后,看到这里人很少,靠窗的一排座位吸人零星三五个客人坐在那里,声音很低的闲聊。
他温和地问:“喝点什么?”
“随便吧。”我应了一声,去座位上等他。
过了五六分钟,他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来:“何萧的事,已经到了这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刘天面前比在何连成面前还要软弱,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现在整件事情中,我都是被动的接受方。”
刘天叹气道:“你自己总要有个想法吧!”
想了良久,我抬起头:“我的想法还是保全大家。”
“你说的大家,包含何萧吗?”刘天问。
我沉默着,心里想着,何萧算不算在大家的范围里。对于何萧,我真的并无好感,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但现在,通过种种事情何萧已经与何家的命运连在了一起,我又怎么可能把他剔出“大家”的队伍。
“现在再也没办法,把何萧与何家完全分开了。这件事情一出,何家与何萧绑到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说。
刘天想想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只不过你太委屈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出委屈这个词,我心里更觉得堵难受,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陷入现在的局面,问道:“我真的没办法说些其它的,现在想的就是把这一关过去。选择一个人,同时需要选择他的家庭,他家里所有一切的事,从你选择他的那天起,就成了你的家事。这种感觉让人不很舒服,但是又不得不这样去做。”
“我尽理想办法周全,让你轻松一些。何连成打算怎么办?”刘天见我有些跑题,把话扯了回来。
我简单的,如实把何连成的下一步计划说给他听,他听了一下说:“他这样打算也对,至少有一个人在外面协助这一堆的事务。但就我所知,他们受到的牵连不会太大,主要看何萧怎么说了。”
刘天把话说到了点子上,现在何萧的供词很重要。
他看我心神不宁的样子,忽然又开口:“本来不想和你说那件事的,有伤口撒盐的嫌疑,但是不得不说。”
我心一紧,不知又发生了什么,抬眼有点惊慌地看着他。
“税务查帐的事。”他说。
我心里一松,这一次税务查帐势在必行了,我有心理准备。
“我已经尽力去周旋了,估计这一次不只是罚钱那么简单。”刘天说。
“是因为地的原因吗?”我问。
“是,可能想借这个由头,让你破产,不得不把地转让出去。”刘天想了想说,“经济上,没人会让步,所以这一步我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我心一沉:“我破产的机率有多大?查帐能查出什么问题,能让一家公司破产的?”
刘天摇了摇头:“你太不了解相关部门的手段了,查帐以后说你帐务有问题,封帐细查,所有的业务往来都会受到影响,封了财务,你说你还能干什么?不说别招儿,就这一招多少人都栽上过。”
“那我下一步怎么办?关了公司?”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