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下,一个笑得欢快,一个喝得自在,两位王爷果真不是凡人!
“可有线索?”三王爷放下茶杯,挑眉询问。
五王爷也不笑了,虎目微张。
彦靖定了定神,拱手道,“启禀两位王爷,下官已有了一点头绪。”
三王爷表情淡然,拢在袖中的指尖却微微一颤,道,“说说看。”
五王爷将手置于刀柄上,盯着彦靖意味不明的笑。倘若这人看见不该看的,说了不该说的,他不介意再为这房间添一盆鲜血。
彦靖命在旦夕却犹不自知,徐徐开口,“只是一点头绪,并无确切的线索。方才在义勇亲王屋内的时候,下官发现他脖颈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本该划断血管却戛然而止,反杀了侧妃剖开肚腹,然后扯出肠子环绕王爷颈项,又在王爷额头刺字,可见与王爷有不共戴天之仇,宁愿令他饱受摧折生不如死,也不愿给他一个痛快。等会儿问了王爷,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至于这屋内,下官实在是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盖因行凶者手段之高明,心性之残忍冷酷,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彦靖咽下一口唾沫,指点屋内各处道,“屋内如此多的血迹,那行凶者本该浑身沾满鲜血,衣袍鞋袜浸湿后总会留下脚印掌纹才对。可两位王爷请看,这屋子里除了义勇亲王挣扎的痕迹,再无其他,可见行凶者应是脱掉了全身衣物,搭放在此处屏风上,然后赤身裸体行至榻前,以娴熟的手法剖取侧妃脏器,环绕义勇亲王颈间,刻下字迹,然后走到此处,跨入浴桶清洗身体,最后穿上衣物避开血迹,扬长而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有条不紊,没留下一丝半点可供追查的痕迹。由此可见行凶者手段之狠辣,武艺之高绝,心性之坚定远远超越常人。如不是亲眼所见,下官委实想象不出,这世上竟有这般,这般……的人物!”
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彦靖放低音量,略去不提。眼下他开始怀疑,自己追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恶鬼。
五王爷在听到‘赤身裸体’四个字的时候,就开始想象环儿苍白的皮肤沾染艳红的鲜血该是何等惊心动魄、刺人眼球的美丽,下半身迅速肿胀坚硬却还不遮不掩,扬起下颚微眯双目,露出狂放的痴态。
“抱歉,一时不查。”三王爷起身振袖,将满满一壶热茶扫落他裆部。
“老三,你他娘的忒损了!”小兄弟烫得不轻,五王爷捂着裆部蹦跳,咬牙切齿的谩骂。
彦靖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啥都没看见,心里却暗暗佩服五王爷。在这么个鬼域一般的房间内也能兴致大起,五王爷果然不是一般的浑。众皇子中,唯余下这硕果仅存的三位王爷。九王爷血统不明;五王爷立身不正;看来看去,下一任帝王,非三王爷莫属了吧!
三王爷毫不理会咋咋呼呼的老五,看向彦靖说道,“既然毫无线索,那便走吧,去问问九皇弟可有仇家。”
“王爷且慢!”彦靖喊住他,笃定道,“屋内气味如此浓重,只一桶水清洗一遍,是无法完全祛除异味的。烦请王爷找几条最好的猎犬来,倘若行凶者还在京中,下官有把握追查到他的踪迹。都说百密必有一疏,此人,也不是个完人。”
五王爷又把手按回刀柄上去。
三王爷警告性的瞥他一眼,摆手,“萧泽,去猫狗坊找几条最好的猎犬过来!”
萧泽领命而去,很快牵来几条猎犬。
猎犬在屋内各处嗅闻,还伸出舌头舔舐血迹,又把破碎的脏器卷入口中吞咽,仿似在参加一场饕鬄盛宴,完全忘了追踪气味。
彦靖忙遣人将它们拉出去,屋前屋后的指点它们嗅闻,终是毫无所获。
“看来此人用特殊的方法祛除了异味。”彦靖喟叹道,“行事缜密,算无遗漏,下官实在是无法了,还请两位王爷恕罪。”
“彦大人无须自责,此一案着实诡谲,查无可查,本王亦是计拙了。索性九皇弟那里或可提供一些线索,这便去吧。”三王爷负手朝前院走去。
彦靖躬身让两位王爷先行,自己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出了阁楼,才觉得浸入骨髓的阴冷感觉开始慢慢消退,不禁大松口气。也不知一手炮制了如此惊天惨案的,是何等样的人物,有三头还是六臂?亦或青面獠牙,背生双翼?
他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行至前院,守在门口的大总管忙迎上来行礼,又将一件黑色外袍递过去,艰涩开口,“奴才斗胆,烦请彦大人换一身衣裳,免得刺激王爷。”
彦靖摆手说无事,接过外袍穿上,倒是能够理解九皇子之前癫狂的举动。倘若是他在血泊中睁眼,又有一堆脏器置于怀中,一截大肠绕于颈项,也会吓疯掉。
这样一想,越发觉得九皇子可怜。招惹了厉鬼一般阴毒的仇人,今后恐夜夜都无法阖眼了!
两名太医低眉顺眼的跪在床边替九皇子把脉,心里却在纠结回宫后该如何向皇上复命。昨晚容皇贵妃的丑事闹得众人皆知,今日九皇子额头就多了贱种两个字,皇上知道了还不得气吐血?当然,这母子两个就更惨了,成了皇室的污点,也不知会不会被秘密处决……
想到此处,两人顿觉脖子凉飕飕的。
“情况如何?”三王爷踱步而入,低声询问。
脸色青白,双眼紧闭的九皇子听见响动忽然惊跳起来,迅速躲进被子里连连尖叫,又声嘶力竭的喊着救命。
“回王爷,九王爷受惊过度,失了神魂。此乃心病,非药力供养能够治愈,下官只能开些安神定志之药辅助,或能暂且缓解。若想痊愈还得靠他自己。”一名太医拱手回话,另一人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