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指了指诏狱的方向,冲淮安侯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侯爷,您请吧。”
淮安侯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银票,强行塞到了高庸的怀里,道:“还请高公公替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高庸笑道:“咱们同朝为官,理应互相扶持才是。”
“侯爷放心。”高庸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淮安侯一眼。
淮安侯当即读懂了高庸眼神中的言外之意,于是松了一口气,一脸郑重的向养心殿的方向磕了几个头,道:“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庸这句话,不仅安了淮安侯的心,还帮他省了一笔钱。
淮安侯与高庸拱手作别之后,转身向诏狱走去,留下一脸懵逼的贺齐,道:“什么情况?合着每个人都有份儿,就差我一个是吧?”
高庸刚刚那句话摆明着就是在告诉所有人,皇上并没有真的想要拿淮安侯怎么样,所以你们锦衣卫的人做起事情来最好给我悠着点,若是惹得皇上不高兴,免不得要吃些苦头。
有了高庸这句话,淮安侯心里自然也就有了底,本就对锦衣卫将自己儿子抓回诏狱这件事满腹的怨气,他又怎会再向贺齐使银子呢?
若是高庸这句话说得再早些,先前那一百两银子估计也省了。
高庸从厚厚的一沓银票里随便抽出来几张,递给贺齐道:“见者有份儿,拿着吧。”
贺齐有心拒绝,却又有些不敢,于是只好一脸郁闷的接过银票,道:“多谢高公公。”
什么叫菩萨般的人物?这就叫菩萨般的人物。
人家不管是对谁,从来都不差事儿。
“走了,还得回去向主子复命呢。”高庸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北镇抚司。
“高公公慢走。”贺齐目送着高庸离开之后,一脸阴沉的怒吼了一声:“来人。”
十几名正在当值的锦衣卫连忙循声而来,异口同声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贺齐怒不可遏的咬牙切齿,道:“将白天那几个刚刚用过刑的犯人安排到淮安侯父子的隔壁,今儿谁踏马都别想睡觉。”
“是。”一众锦衣卫当即便行动了起来。
那两名刚刚对淮安侯用过廷杖的锦衣卫凑到贺齐的身边,皱眉问道:“可是淮安侯太小气的缘故?”
“岂止是小气,他根本就是个一毛不拔的王八蛋。”贺齐破口大骂道。
贺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与了二人。
二人不敢说高庸的不是,于是纷纷将矛头对准了淮安侯,二人从怀中掏出银票,当着贺齐的面将银票撕得粉碎,旋即异口同声的说道:“依着高公公的意思,皇上的确没有怪罪淮安侯的意思,但咱们却可以在宋怀仁的身上下一些功夫。”
“皇上已经给出了明确的态度,实在不好办啊。”贺齐摇了摇头,眯眼道:“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会将咱们自己给搭进去。”
“那宋怀仁根本就是个色厉内荏之徒,刚被关进诏狱时,竟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咱们无需对他动手,只需通过其他犯人来吓一吓他,为大人出口恶气。”
“善。”贺齐抚掌大笑,道:“就这么办。”
诏狱里。
淮安侯穿过忽明忽暗的过道,在一处还算比较明亮的牢房里见到了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