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确实宠陆霜,知道这一趟去洪都府的都是自家人,又有陆承骁和柳晏平、柳晏安三个身手好的同行,再有柳渔这个嫂子相伴,想想其实没什么不妥,出门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挨不过陆霜求恳也就应了,只一点,让陆霜和柳渔一样,在外戴上帷帽。
陆霜满口应下,欢欢喜喜盼着去洪都府那一日到来,只是洪都府还未曾去,不过两日,柳渔的喜江南系列先制出了三款成衣,除了第一款是做了成套码数,另两款都只是一件。
说是让柳晏平和柳晏安这两位兄长去跑,然而第一次尝试开拓一条不同的路,柳渔到底是挂心,第一趟决定亲自去走一走,自然,是由柳晏安陪着的,而陆承骁和柳晏平则分头赶往各县,寻中人商谈帮着找铺子事宜。
陆家有骡车,陈氏听柳渔要去附近镇上找经销,就张罗着让她坐家里的骡车去,正好,柳晏安同行,他也会赶骡车。
陆霜见柳渔要去找喜江南系列的经销,眼睛都亮了:“三嫂,带上我吧,这包了衣裳的包袱我来提。”
柳渔也是头一回干上门推销的事情,有陆霜作伴也算是壮了几分胆气,笑着点头:“行,也给我壮个胆。”
陆霜乐了:“三嫂你还会紧张?”
“怎么不会?去绣铺里卖成衣,这就跟进和尚庙里卖梳子一样,我也怕被人轰出来。”
一句话引得陆霜直笑,想一想那画面,还真是。
送她们出来的陈氏和秦氏听了这话,还愣了愣,秦氏想了想,道:“三弟妹,要么还是让你三哥去跑吧?这要真碰上那没礼数的……”
女人家脸面薄,真要碰上那样的情况还真挺难堪。
就连陈氏心里都有些摇摆了。
柳渔见状忙道:“大嫂,我开玩笑的,卖不出去是有可能的,轰出来应该不至于,这就跟爹到下边镇里找那些布铺合作是一回事,确实能让对方有利可图,这事情就能谈。”
秦氏是不太理解的,在她看来如意绣庄已经经营得非常红火了,又听闻要开分号,竟还弄出一个平价系列来做,不过她打心里是极佩服柳渔的,秦氏也知道自家从布铺改成布庄就是柳渔的主意,晓得她在生意上颇有想法,便点了点头,道:“那祝三弟妹顺顺利利,旗开得胜,碰上那难缠的也别强求,就换别家试试。”
“好,多谢大嫂,借你吉言了。”柳渔笑着应下,说话间柳晏安已经赶着骡车出来,柳渔和陈氏、秦氏招呼一声,带着陆霜,姑嫂两个一起上了车。
掀了车帘和柳晏安商量了一下,第一目标定在离安宜县不远的一个叫长石的镇子,三人都是第一回到这边,镇上有没有绣铺,有几家绣铺也不清楚,不过一个镇主街就几条,通常都很好找,略一打听也就寻了过去。
长石镇有两家绣铺,柳渔在问路时就已打听过一回,哪一家生意好些,下了骡车也不急办正事,倒是把两家绣铺都先逛了一遍。
柳渔和陆霜都是生得极好的,这样两个生人,穿着打扮上也能看出家境颇好,绣铺掌柜自然是留心的,说实话,只看柳渔和陆霜身上的衣服,两家绣铺的掌柜都没好意思推自家铺子里的衣裳。
看着就不像在她们这种铺子里买衣裳的。
攀谈几句,都有个大致的印象了,柳渔选了相对大一些,成衣款式也略好一些的那家,说明了来意。
让绣铺直接进成衣售卖,那掌柜直接懵了。
我没想卖衣服给你呢,你倒想卖衣服给我?
那女掌柜仿佛听了个笑话,衣裳,她们自家绣铺不会做吗?
“娘子说笑了,我们这是绣铺,自己聘有绣娘的,用不着从外边进衣裳来卖。”
那女掌柜性子颇和气,倒没有一听不是顾客就变脸,虽觉突然,笑容还是依旧。
柳渔笑笑,道:“掌柜的不忙拒绝,且先看看我带来的成衣。”
转头唤了陆霜,陆霜把包袱递过去,柳渔打开包袱,把第一套成衣取出,给那女掌柜看过:“似这样的冬衣,从我们这边进是七百二十文。”
“多少?”女掌柜以为自己听岔了。
“七百二十文,薄冬衣,用了一斤六两皮棉。”
一斤六两皮棉,那女掌柜看一看柳渔,忙捏了捏那衣裳,她做了十几年衣裳了,手一带就知道大概用了多少棉,一斤六两,这光皮棉价都要近二百文了,等于衣料和做工只合了五百文左右。
她有些呆怔,把衣料细看了又看,又看衣款,看完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七百二十文,她绣铺里自己做差不多也得这个成本,或许能少二三十文,但她做的远没有这两个小娘子带来的这套衣裳看着要好看。
衣料是一样的衣料,相似的料子她铺子里也有,可是出来的成衣就是不一样。
女掌柜看了看柳渔那包袱,里边还有衣裳,看样子大概还有两套。
柳渔观她神色,直接把另两套衣裳也取了出来,展开,道:“您可再看看这两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