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稳稳接住自己投入怀中的伴侣,他安抚的摸着伴侣的脊背。
“雄主……”
雌虫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气息,重新叫了一遍他。
不过这‘克制’没维持多久,很快又被新一轮的压不住的抽噎打破了。
“我在。”
齐斐继续抚摸着伴侣的背,从埋在他肩窝处褐色脑袋的后脑勺开始,手先在脑袋上揉了揉,再一路往下,沿着脊柱带着些力道按压抚摸,一直抚到尾椎上方时停住,然后再回归发顶,重来一次。
“雄主。”
“嗯。”
他伴侣即使被他牢牢抱着,身体仍在不住颤抖。
言像在反复确认着他的存在,来来回回只不断的叫着他,于是齐斐也一一回应了这叫唤。
黑发雄虫在伴侣的脸侧落下柔和的亲吻,他的唇触碰到了雌虫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和新的自眼眶内流下的湿热细流。
——咸而涩苦。
那细流顺着唇流了些许进入口中,齐斐尝到了它的滋味。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言的眼泪。
过了许久,怀中身体的颤抖才平息了一些,只是偶尔还是会发出几声抽噎。
齐斐安静的等待伴侣开口,他的手仍继续着安抚的动作。
“雄主……我好想您。”
哭过后略显低哑的声线,言在说这句话时也还被抽噎又打断了一次。
齐斐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在屋内时钟上扫了扫,这时距离他离开主卧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没事了。”明白一定是对方在梦境里遭遇过什么,他收紧些手臂,“只是个梦。”
“嗯……”
雌虫埋在他肩窝处的脸蹭了蹭,齐斐感到那里又多了一小块湿热的区域。
“可它看起来太像真的。”言哑着嗓音开口,终于从他肩膀上抬起头。
能清楚看见伴侣眼中的惶恐不安,这让齐斐心底某个地方也一同异样起来,像白天里曾扎进对方手上的木刺,也扎了一根到他心里。
“梦见了什么?”他不由轻声问着,并凑过去亲亲对方的眼睛,将眼眶内还残余的湿热用唇温和的吮走。
眼睛上传来的温柔暖意让言本能闭上眼,在雄主的唇离开后才又睁开。
“做了一个……您不在的梦。”
回忆起梦境的内容,他不由又抓紧身前的黑发雄虫一些。
“‘我不在’的梦?”
“是的。”
又努力往雄主怀里挤了挤,像恨不得能将自己揉进雄虫的身体里,言在牢牢攀住齐斐后,才慢慢告诉了对方自己刚刚经历的噩梦内容。
齐斐安静的听伴侣讲述所梦到的那个‘他不存在的世界’,说到非常难过的部分时,雌虫差点又抽抽搭搭的哭起来,他得先哄着对方,让伴侣平静下来,然后这话题才能继续下去。
“……”
在听完言的整个梦境讲述后,齐斐沉默了半晌。
他亲亲伴侣的额头,“至少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你也自己爬了起来,没有被挫折打倒。”
“可我宁愿没有那样的成就!”褐发雌虫用力摇了摇头。
言看着自己的雄主,低声道,“对于我来说,这个宇宙里没有比您更重要的事物,我愿意自己一无所有,也想在有您的世界里活着。”
“……”
本能的想说对方‘傻’,想起伴侣白天对于‘傻’字的小小抗议,齐斐收回了这个字眼。
然而的确是傻瓜啊。
他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