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到达京师。明朝京师原在南京,后来永乐帝迁都到北京。经过两百多的建设,北京城街道宽阔,楼宇云集,但凡天下有的奇珍绝色,在这里都可以见到,其它地方没有的奇闻异物,在这里也可以见到听到,可这里贫富之悬殊,也可称得上是举世无双。一方面是披金戴银,挥霍无度的高官巨贾,另一方面则是衣衫褴褛,在街头流离失所的破产农民和手工业者。各种背景的兵痞流氓更是有如蚁聚。他们三五成群,两眼紧盯着来往的行人,尽干一些打砸抢骗,逼良为娼的勾当。
段鸿羽、计远朋、计小雨都是首次来到京师,无不被它的壮丽所倾倒,三人整整逛了一个上午,还是不觉得累。
中午时分,三人吃罢午饭,投店住下。他们聚于一室,秘密商量如何潜入皇宫盗取藏宝图的事。
计小雨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恨不得马上飞到皇宫中去瞧瞧皇帝老儿住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她小时候经常把自己想像成贵妃、娘娘或是公主,便道:“爹,段大哥,咱们也算是义军中的一员,难道还被它京城的名头吓住了不成?我看用不了一年,这里就会成我们的玩乐之所。此事不能久拖,今天夜里咱们就闯到皇宫中去,凭我们的武功,找一张图还不是手到擒来?”
计远朋江湖阅历丰富,知道京师不同于别处,搞不好可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便道:“小雨,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你我的命又算什么?咱们这次行动定要做到万无一失,现在可不是拼命的时候。我们死了倒没什么,闯王北上大计可是万万耽误不得的。皇宫之大,远非你所想象。便是里面空无一人,我三人不吃不喝不歇不睡地找上三天三夜,也绝找不出图来。我们还是先侦察清楚宝图在什么地方,再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取出,方为上策。”
段鸿羽点点头道:“计老伯言之有理。我们要谨慎些,万一被曹化淳察觉到我们的动向,再想盗出图来,可是绝无可能了。”
计小雨道:“段大哥,那你说怎么办?”
段鸿羽沉吟片刻,突然一拍桌子道:“有了。既然曹化淳派铁岩到江湖中寻找另一张藏宝图,足以说明他手上原有一张图,就是他手上没有原件,也定有临摹的伪图。我们只要把目光锁定他,就不怕找不出图来。”
计远朋道:“段公子言之有理,可曹化淳目前是崇祯驾前红人,手握大权,且此人精明无比,想从他手上取出图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段鸿羽道:“二位别急,我去找铁姑娘,她进过皇宫,见过曹化淳。我让她给我画一张皇宫草图和曹化淳的画像,我们按图行动,可容易得多了。”
计远朋和计小雨都是喜出望外。
三人计议已定。段鸿羽也不耽搁,马上行动。他刚出店门,忽有一辆马车停在他面前,车夫笑嘻嘻地道:“大爷,请上车。”
段鸿羽道:“我没叫车。”
车夫道:“我拉你不要钱的。”
段鸿羽暗道:“京师的人便这么好客么?”说道:“不敢麻烦你,我还是自己走吧!”
那车夫急道:“大爷,你快上车吧!车钱人家已经付过了的,你不坐车,我反倒要挨饿了。”
段鸿羽大吃一惊,暗道:“是什么人请我坐车,难道我刚一进京便被人盯上了?”便问道:“让你来载我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车夫道:“那人不许我告诉你。他只是说他并无恶意,让你不要疑心便是。”
段鸿羽想是祸躲不过,便上了马车。
车夫问:“大爷去哪?”
段鸿羽道:“铁弓山铁大人的府第你知不知道?”
车夫笑道:“大爷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京城吃这碗饭的谁不知道他的府上?上次我还拉了他家的小姐呢!嘿!铁小姐虽是个女子,可比男人还大方。那些官人,在女人那里一掷千金,在我们这些人面前一个大子也不愿多扔的。”
马车左转右转,走过的路面越来越繁华。段鸿羽也不认得路,只是催那车夫快些前行。
过不多时,来到一大宅院前。段鸿羽掀车帘瞧见“铁府”两个金字,知道是到铁弓山府上了,他心头一喜,从车上下来,悄声道:“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哪都不准去。”
那车夫笑道:“大爷放心便是,只要你在京城,我就只拉你一个人,你是随叫随到,只盼大爷能在京城多住几天。”
段鸿羽大大方方地来到铁府前。那些把门的小厮早迎上前来,一个愣头愣脑的上前推了段鸿羽一下道:“喂!小子,做什么的?”
段鸿羽道:“找人。”
那小厮上下打量了一下段鸿羽道:“你找谁?”
段鸿羽道:“找铁小姐。”
那小厮哼了一下道:“你是谁呀!我家小姐是你说见就见的吗?”
段鸿羽把剑往前一递道:“麻烦你把这柄剑送到你家小姐手上,她一见此剑,便知道我是谁了。”
那小厮听他说话只怕是有来头的,便道:“你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那小厮进去工夫不大,便跑了出来,满脸堆笑地说:“我家小姐有请,你随我来吧!”
段鸿羽随那小厮走进铁府。到里面一瞧,只见竟很是朴素,比他想象中的铁府可差太多了,比起一般大户人家的庄园都远为不如。
不久来到一座花楼前。此楼高三层,楼前是一个人工湖,只是北国地寒,此时湖水尚在结冰。那小厮停下身道:“我家小姐就在楼上,你自己进去吧!”
段鸿羽暗气,心道:“铁姑娘,你的架子可真大。”他大步进楼,早有数名使女等在楼中,将他引到二楼一房门前。铁冰心想是交待过她们,她们把段鸿羽接到门前,便都下楼去了。
段鸿羽轻轻走进门,只闻到一股醉人的香气扑面而来,房中倒没什么特别的豪华陈设,只是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一丝灰尘。铁冰心此时正坐在桌前静静地作画。她已脱下武装,一身富家小姐的打扮,倒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若不是身在铁府,便是在街上撞见,段鸿羽也绝不敢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