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你真不适合呆在这种地方。相比于筹算谋划,我看你更喜欢诗酒花茶。”云垂野硬朗的面庞被月色柔和,“你去过云都吗?那里四季如春,很适合养玉兰。”
眼前人的轮廓似乎和记忆里的某一处重合,扶渊看着他,愣怔片刻,才道:“侯爷,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云垂野也看着他:“我也觉得很久以前就认识你。”
“欸——”扶渊想了又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人生短短十六年间到底哪里与云垂野有过交集。
“不用想了,”云垂野浅浅一笑,“上神去过云都吗?我往前数二十几年都是在云都呆着的。”
“没有。”扶渊以前得幸见过老侯爷,是因为老侯爷经常往帝都这边跑,而非他本人去过云都。
“那就奇了怪了,”云垂野道,“我乍见上神也觉得熟悉的很,所以昨晚才冒冒失失的拉住了你。你说,咱俩莫不是上辈子就认识?”
“哈哈,有可能,”扶渊笑道,“所谓神交,也不过如此。对了,侯爷贵庚?”
“一千出头。”云垂野道,“我是太初五年生人。”
很年轻,但是对于未及弱冠的扶渊来说,一千年的光阴还是漫长的难以想象。
二人喝完了汤,起身打扫现场,云垂野端着锅,扶渊提着菜板,联袂走向厨房。
“说实话,我还是比较担心今天关内侯的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觉得对方是冲着你去的。平时一定要多加小心,勿让旁人有可乘之机。”云垂野嘱咐着他。
听了他的话,扶渊忽然觉得他那日遇到花念,保不齐也是被人安排了,若非寂历知道这些前尘往事,自己哪还有命站在这里。扶渊不由得感慨自己命好,有人五次三番的想取他性命,请的还都是花念七杀这种大罗神仙,可自己还是活的好好的。
“嗯,多谢侯爷关心,我一定保护好自己。”昨晚的事情,他若是心有防备,自然是能避得过去的。
二人洗洗涮涮,把炊具都收拾好,就各回各屋睡了。扶渊虽然还是睡不着,但心里不似方才那般堵闷了。说实话,这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处,他真不觉得遮月侯如周同尘说的那般不堪,两家闹的这般僵,说不准其中有什么误会。
还是先想想眼前的事吧。
在扶渊印象里,天帝的确是个暴脾气,动不动就要发火的,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之前从未有过气病了的时候——不过这次情况特殊也是有可能的。若果真的是气病了,那么将养两天也就该好了,无需太过担心。可若是天帝本身有什么隐疾或者说遭人暗害——扶渊有理由怀疑,今日的一切都被幕后那人算计的明明白白,自己八成是被拿来当枪使了。
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九重天是神界之首,云荒十万江山也不容小觑……他是想玩弄天下于鼓掌不成?
以后万不可再如此配合对方了,本想将计就计,却被对方给摆了一道。
不过这一切也都是猜测而已,还要看明天天帝的情况了。
陛下若真有什么不测,年仅十六岁的太子,如何镇得住这些老臣?若朝堂上的都是忠臣良将倒还好——成松被牵连了,不代表成家倒了,更不代表四皇子失势;玲妃在记忆里虽是个与世无争的模样,可母亲总是要为孩子打算的,尤其是镇北将军兰亭,这人不是善罢甘休的主。
还有二爷和花念,扶渊想破头也想不出二人有什么交集,可以让花念厌恶二爷至此。还有寂历,他以前的主人是谁呢?二爷的事,他缘何如此清楚?
扶渊又想起钟离宁,这小丫头虽然平日里骄纵了些,却又是个极听话的,与她好好解释,她自然会理解——在御花园里她的态度不对,在章华馆出现的时间又太过刻意,这小丫头想干什么?不会是身边人心术不正吧?
他忽然又想起来,宁儿刚进来时,冯氏鲜血淋漓的尸体横陈殿前,他看了都心有余悸,那小丫头不可能如此淡然。
不对劲,果然不对劲。
纷纷扰扰。
扶渊胳膊枕着头,侧躺着看窗外被薄纱模糊的月亮。
惟将长夜终开眼,可世间真的有人为了他平生未展眉吗?
【作者题外话】:陛下这高血压,老毛病了……烧火做饭云垂野(捂脸)值得一提的是,侯爷做的是西湖牛肉羹,杭帮菜,真的很好喝!另外,最后一句诗是元九的《遣悲怀》本来是昨晚发的结果定时给弄错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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