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蒙兀人的孟州水军也颇具规模,洛阳连第一批造船的木料都还没有处理好,韩谦只能下令在伊洛河中游的白马寨与龙首寨之间,将木桩打入河床之中,与长铁索一起封锁河道,防止敌军战船直接经伊洛河道长驱直入,直接往偃师、洛阳穿插。
白马寨、龙首寨建于伊洛河中游白马峡南北两侧的崖山之上,不仅白马峡只有百余丈宽,利于用铁索木桩加两岸大寨之中的旋风炮、床子弩等战械封锁河道,同时两寨所处的地形狭仄险陡,易守难攻,容易拦截敌军马步兵夹河而上发动进攻。
不过,白马峡距离伊洛河口有五十余里。
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战事,敌军能借助水军战船控制这一段的河道,并协同其马步兵在两岸作战,而在巩县境内的守军将会被解冰之后河水浩荡的伊洛河分割两块,除非从五六十里外白马峡西侧的浮桥绕行,要不然都无法再协同作战。
就形势而言,即将到来的第二阶段战事,是不利于守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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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南栈道的运力依旧有限,大规模的人马及战械物资一时间运不过来。
而既然决定定都洛阳,除了在东湖设立南内史府,使赵无忌担任南内史府知事,郭端铎任长史、赵启任司马,与季希尧、林宗靖、赵益铭、韩成蒙、陈致庸、文瑞临、郭全等人负责东湖及巢滁两州以及与楚廷的沟通谈判、争取将韩府中人以及秘司人员都安全接出金陵外,其余的制置府人员都要迁入洛阳。
即便是历阳学堂,这次也是有两千师生,随同王珺、赵庭儿、奚荏、杜益君、杜七娘、陈济堂、赵老倌、奚昌等人最先赶到二月中旬就进入洛阳。
朱温建立梁国,主要还是遵循前朝旧制,但有所不同。
汴京早期就将中书省与门下省合并为中书门下省,与枢密院、御史台分掌政、军、监察三权。而中书门下省以侍中为首,作为事实上的宰相,掌管机要,参议国政、审查诏令、签署奏章、有封驭之权,并发布政令。
尚书省不置尚书令,以左右仆射执政,实际为副相,参议国政,下辖吏、礼、兵、刑、户、工等六部二十四司,实际负责诏令的执行。
韩谦御驾亲临前阵,亲自指挥伊洛河防御战期间,冯缭、郭荣、高绍、温暮桥与顾骞、陈由桐、雷九渊、朱珏忠等人在洛阳城里,也不是闲着吃干饭。
他们除了全面推行赎买田地新制、梳理旧梁军将卒兵籍关系以及河洛五十余县的地方关系、增设新的募兵机构、推进水军建设以及加强河洛城寨及道路的修缮、尽最大限度的调度河洛地区现有的粮秣物资外,也遵照韩谦的意图,对洛阳中枢机构进行革新。
各方面都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推进各项工作,也是冯缭他们不懈的努力,前线战场粮秣军需物资保障充分供给,将卒士气及军心也都保持相对的稳定。
不管从与楚廷和解、妥协,以便能集中力量抵御蒙军及东梁军,还是河洛、棠邑目前仅仅实际占有十五州九十余县、人丁勉强能有四百万口这一实情出发,梁国不便再继续称朝。
而大梁降格称国,不仅是朱裕身前主张如此,顾骞、陈由桐、朱珏忠、雷九渊以及荆浩、荆振、韩元齐、陈昆等将吏也都能认可。
事实上顾陈等人最初的主张,也是拥立朱贞登位后向楚廷称臣。
大梁不再称朝,而降格称国,韩谦也是以国主自称,麾下将臣以“君上”称他,那设于洛阳的中枢机构也就要相应的进行改头换面,还要能跟棠邑制置府融合起来。
众人最终主张将中书门下省及尚书省改为左右内史府,御史台改为监察府,枢密院改为军情参谋府。
如此一来,左内史府纳入棠邑制置府通政司的职权,使顾骞、郭荣任左内史府左右知事,侍从韩谦左右,负责执掌机要,拟定、发布诏令,并掌奏章审议、封驳之权。
右内史府纳入棠邑都政司的职权,左内史府所拟诏令,经韩谦裁定后,由内内史府贯彻执行,而原尚书省所辖的六部二十四司,降格改为右内史府所辖的六司二十四槽,右内史府以冯缭以及原梁工部侍郎周道元为右内史府左右知事。
军情参谋府掌军事兵马指使调度,以高绍、荆浩为左右府监。
监察府掌监察百官之权,以袁国维及朱珏忠为左右府监。
左右内史府知事、军情参谋府监、监察府监,与雷九渊、温暮桥二人,皆加参知政事衔,共议国政,大体上与此时的楚廷一样,实施群相制。
王珺、赵庭儿、奚荏到洛阳后,也没有像在东湖时那般直接参与最高层的军政决策,这也是要避免与梁国旧有的后宫不得干政的传统相冲突。
除了奚荏以内侍府知事实际负责起内廷的侍卫及运转工作外,赵庭儿带着杜七娘、香云负责综合大学府以及医护院、信鸽司等梁国以往所没有的机构建设及发展;王珺则直接到韩谦身边。
除了前线战场的指挥调度外,大量的诏令奏函也都需要有更多的人协助韩谦处理。
战事第一阶段期间,韩元齐、陈昆所部伤亡较高,后续撤到偃师、白马峡一线休整,后续则将负责整个口袋阵的底部防御。
过去半个月里,有新的一批基层武官及老卒从淮西诸州县重新应征,陆续走嵩南栈道赶到洛阳入伍,他们与从河洛新征募的数千精壮,用以补充韩元齐、陈昆两部前一阶段战事的消耗。
荆浩出任军情参谋府右府监,其部由同为朱裕嫡系亲信以及旧梁军核心将领的副将苏幕与沈鹏、赵慈等人统领,进入嵩山西北麓的诸寨,作为整个口袋阵的南边,准备迎接第二阶段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