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爷心里直犯嘀咕。
不是吧?为了个傻子小儿子?优秀的儿子死了都不算事儿了?虽然那是个庶子,但这个庶子可比两个嫡子都要强啊!
这些话刘师爷没法儿说,虽然他觉得安父的决定实在怪异了些,但他也只能妥协。
见刘师爷半天不同意,安父忍不住道:“我这小儿子,一受刺激便无法开口说话,如今他连话都不会说?又如何认罪?我先将他带回去,待他恢复了之后,我再问一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师爷笑了笑道:“人要带走是没问题的,但是您得知道,这次的事儿闹得有些大。”
满城都知晓了。
虽然都是安家自家人杀了自家人,但这也不能因为安父不追究,他那小儿子便可免了一死吧?这……这岂不是做给百姓看,叫他们知道律法都是儿戏吗?
安父的面色更为难看了,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此时安父心底的阴谋论也就更严重了。
明明是在安家内宅出的事,为什么会在发生了之后,这样快的功夫就传遍了全城?安父都不信中间没有猫腻。
陆长亭拽了拽安父的衣袖,“先将安喜带走吧,等带回去了,其他才好说。”
安父无奈点头,“好,走吧。”他直接伸手将安喜抱了起来。
安喜倒是不挣扎,就乖乖地任由他抱着走了。
陆长亭估摸着,昨日安喜也是这样乖乖被人推到皂隶跟前去的。
安夫人何其狠心!
安父抱着安喜很快出了牢房,他们找了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便打算往安家回去了。
陆长亭抿了抿唇,实在想要安父别回去。
或许是心底实在太焦躁了些,难免就有些情绪被呈现到了脸上。
安父看了看他,“长亭可是有话要说?”
“若是有人硬要置安喜于死地,您要怎么做?”
安父绷紧了脸色,“我会让县太爷放人的。”
“就算县太爷放了人,就算他可以不顾一切,让安喜好好活着,但安喜在中都本来就已经多受诟病了,等他头上还有个杀死庶兄的名头之后,他还能好吗?”陆长亭咬了咬唇,“您能护佑他一辈子吗?”
“当然能。”安父想也不想便道,“安喜这般模样,又如何娶妻生子?我本也没指着他这些,就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便好。待我死时,便带安喜一同离去。只是没想到,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
安父的话音刚落,安喜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他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紧紧抓着安父的衣角,口齿不清地道:“死……死……”
应当就是安父方才说的话,一不小心便正好戳到安喜的恐惧点了。
“谁也不会死。”陆长亭一把握住了安喜的手腕,强制性地对上了安喜的双眼,无比认真且坚定地盯着他的双眼道。
安喜“哇”地一声,大声哭了出来。
“长亭……”
陆长亭舒了口气。
对外界还有反应就是好的,还真多亏了安父说了这么一串死不死的话。他之前是实在担心安喜对外界产生了恐惧,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过此时陆长亭发现,安青死亡的恐惧会令安喜缄默不言,而安父提起死亡的恐惧却是让安喜打破了自己的牢笼,紧张地抓住了安父,害怕当真有这样一天的到来。
“安喜,到底出什么事了?”安父马上捧住了他的脸,“安喜,安青是怎么死的?是你推的吗?”
“是……是……”安喜继续口齿不清地说着单个字,但是说话的时候,他的眼底却是流露出了茫然。
只看他这副模样,陆长亭便判定安喜自己应当都不知晓,自己究竟有没有做过,只是旁边的人都说是他做的,那么他也渐渐怀疑,是不是自己害死了安青。
安父的脸色变了变,“真的是你吗?”
“不是他。”陆长亭出声道。
安父皱眉,“长亭为何如此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