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微微挑眉:“你怎知道我不近女色?客栈中人不是早已传遍了我耽于女色,整日只知道与女子厮混。别妄想中进士吗?”
吴观玄笑道:“那些话你果然是知道的。”
“骂我的话,我焉能不知道呢?”陆长亭懒懒道,一只手撑住了额头,就这样靠在了桌上。
吴观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能瞧出来,跟在陆兄身边的两个女子,都只是本分地做着奴仆之事,在陆兄跟前也无邀宠之意。而陆兄看向他们的目光也并无半分沉溺,更没有温柔之色。这……如何能算是耽于女色呢?”
陆长亭微微一笑:“你看人的本事倒是厉害。”
吴观玄笑道:“自然,我观陆兄第一眼,便觉得陆兄不是凡人。”
陆长亭勾了勾嘴角没说话。他还没那么大脸,就这么说自己的确不是凡人。
“对了,还未请教陆兄的表字?”
“字沅茝。老师所起。”说完,陆长亭忍不住舔了舔唇。道衍若是在这儿,听见他称呼一声“老师”,估计该觉得可在邹筑墨跟前出了一口恶气了……
吴观玄打蛇随棍上,道:“沅茝兄。”
陆长亭瞥了他一眼。吴观玄随即道:“我字子墨。”
“嗯。”陆长亭却没有要如此称呼他的意思。
吴观玄也并不在意,他的目的已然达到。
两人吃过饭,便出了酒楼。其他人还在开怀痛饮……他们的身影便显得有些突兀了。刚中了贡士的,谁恨不得一醉方休,以此挥洒胸中豪情与喜悦呢?偏他们不同。
回去之后,陆长亭便速速沐浴休息去了。
对了……
还该给四哥写个信才是。
陆长亭一下子睡意全消,赶紧爬了起来。
纪紫蓝被叫了进来研墨。纪紫蓝对此自是擅长得很,毕竟从前为妓馆女子的时候,常要为贵客研墨。
提笔的时候,陆长亭倒是骤然想起了,他在朱樉那里的时候,朱棣也给他写了信……那次他还不慎让信给墨水淹了……陆长亭想了会儿,不自觉地就发起了呆。
直到纪紫蓝出声提醒,他低头一看,才发现笔尖都滴落了墨滴上去了。
陆长亭想要揉了那张,但不知为何突然又顿住了。
他干脆就着那张提笔写了下去。
纪紫蓝忍不住道:“公子,这张不能用了。”
陆长亭头也不抬:“无事。”待写完后,陆长亭将信封好,交给了潇潇,潇潇知道寻王府的人送到北平去。
将信给出去以后,陆长亭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快。四哥会懂其中之意吗?咳。陆长亭不自觉地红了红脸,忙拿出纸来,低声道:“再给二哥一封吧……”
待信都写好,陆长亭方才回去休息了。
在床榻上躺好,陆长亭闭上眼,眼前不自觉地晃过了朱棣的面孔。一会儿又是老御医的面孔,说什么:“您元阳亏损……”
陆长亭磨了磨牙,一口啃在了朱棣的脖子上,沉沉睡去。
二十一日。
殿试到来,众贡士进入到了金殿之中。
陆长亭身着襕衫,头戴四方巾,眉目精致如画,风姿出众。
他独独落在众贡生之前,看得众人惊叹不已。
真真龙章凤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