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玄龄对于此战,可有什么看法?”杨集早就给冀州、幽州下了作战动员令了,两州现在正在全力备战,但凡是有些常识、有些经历的人,都明白这是要大打一场了,所以杨集此刻也没有掩耳盗铃、闪烁其辞。
“以敌我之势而言,我军不占优势。然而高元不顾南方世仇百济、新罗的兵锋,竟然倾巢出动,使其国内兵力弱于两者之和,留守士兵的战斗力也不如北上之军,再加上又要分守各地的城池,所以那高句丽的南方必然处于一种兵力空虚的窘境。”房玄龄以为杨集要考验他,瞬间便进入了谋士的角色,说道:“据卑职所知,我大隋与百济关系极好,而百济与高句丽又是世仇,若是大王能够与百济联手合击、亦或是让百济在边境陈兵,高元担心老巢有失必然仓惶派兵回援,若是如此,必然使其军中一片惊惶。而我军的压力也将大减。”
杨集点了点头,这个‘围魏救赵’之计虽然简单,可如果不了解高句丽的底细、大隋与百济的关系、高句丽与百济新罗的恩怨,却也不敢轻用此计,看来房玄龄也是一个有心人,早就在关注辽东局势了。
他想了一想,向房玄龄说出了此法所存在的问题:“玄龄此法虽好,但是高句丽已经封锁了陆上通道,我要是派遣使节从陆上南下,使节只能绕来绕去、遮遮掩掩,即便他最后成功抵达百济,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所以若是想采用此法,只能走省时省力的海路,但是海上风浪大、凶险异常,而我们对于大海却又一无所知,贸然让使节走海路的话,极可能到不了百济。”
杨集言下之意十分明显,那就是计策虽好,可连路都没有,我们怎么联络百济?怎么执行“围魏救赵”之策?许
房玄龄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否则的话,那他所提出的围魏救赵之策,那就是令人反感的空话和废话了。此时一听杨集这么说,立刻微笑道:“大王有所不知,卢家以前和百济、新罗都有贸易关系,而高句丽为了获得一些物资,便一直允准卢氏商队过境南下,不过元家的到来,使卢家失去辽西走廊的使用权,于是卢氏商队就不能从陆上行走了。”
“卢家不想放弃十分赚钱的对外贸易,但陆上又走不了,只好在沽水(海河)入海口打造码头、海船,与百济做起了海上贸易,时至今日,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了。所以他们对于海上情况十分熟悉。我今天听卢世叔说,他们有支船只将在后天扬帆远航、东渡百济。大王要是有需要,可派遣使节跟着船队行走。”
停顿了一下,房玄龄又补充道:“卢家所贸易的对象是百济的王公贵族,只要船一靠岸,使节很快就可以通过对方的王公贵族见到百济王。”
杨集闻言大喜,连忙说道:“玄龄此计极妙,明日我向卢家主、卢老前辈提及此事,让他们载我使节出行,就算百济不攻击高句丽,但只要他们愿意陈兵于边境,那也是帮了我们一把。”
说着,又向房玄龄道:“玄龄初来乍到,就立了大功一件,我先给你记着。”
“谢大王!”房玄龄也不推辞,很坦然的拱手道谢。
杨集看了看外面,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按理说,房玄龄又把事情说完了,理应回去向他叔叔报喜才对,然而房玄龄竟然不走了。他顿时有些疑惑的问道:“我这个人比较直接,说话做事都不喜欢拐弯抹角,玄龄要是还有什么良方、想法,大可直言不讳。”许
“无甚要事!”房玄龄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就是卑职早已听说大王文采风流、书法极好,便想学习学习。”
闻言,杨集挑了挑眉,根本就不信他这番鬼话,毕竟房玄龄初来乍到,他俩的关系连熟人都算不上,再加上天色已暗,出身书香门第的房玄龄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做这种“蠢”事?所以这借口,找得实在太逊了。而且看他这副架势,倒像是来避难的。
杨集也不点破,更不打算问人家私事,于是便亲手为房玄龄斟了一杯茶,正要开口说话之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怒气冲天的娇叱:“房玄龄你个混蛋,休要以为躲在卫王这儿,我就不敢拿你如何;识趣一点,你现在就给我滚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不给你面子了。”
“什么?”房玄龄闻言色变,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响,落地而碎。
杨集愣了一下,紧接着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房玄龄,十分震惊的问道:“玄龄,外面那个女子,难不成就是你的未婚妻?”
“正是她,让大王见笑了!”房玄龄此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他点了点头,讪讪的解释道:“她就是卑职的未婚妻,人其实不错的,不过她从小就有些刁蛮任性。”
对于卢氏的彪悍之处,杨集比房玄龄本人还要了解,只是让他万万也想不到的是卢氏尚未过门就这么彪悍了;而且听房玄龄的意思,他早就知道卢氏是什么脾气了。许
想到这里,杨集顿时有些同情、有些好奇的说道:“既然你早知她从小就刁难任性,那你还与她订婚约?”
话一出口,杨集便知道自己问了句傻话、废话。因为这种事,房玄龄根本就做不了主,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房玄龄竟然红着脸、老老实实的说道:“刁蛮是刁蛮、任性是任性,可卑职最喜欢的就是她的刁蛮任性,而且还特别喜欢逗她生气,若她不刁蛮任性,卑职还不喜欢了呢!”
杨集听得目瞪口呆,果真是奇人必有奇行,他算是长见识了。默然半晌,便摇了摇头道:“那你还是出去吧,别让她杀上门来。”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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