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樱良把把杯子放回碟子,碟子放回托盘:“我不是已经画了宣传海报?”
“那还不够。”多崎司说道,“况且画海报也只是工作的一部分,远远没达到让你参与进来的程度。”
“所以你就让我上台去露脸?”栗山饮樱良用餐巾轻轻压下嘴角后,放在膝上。
这些动作就像吸吮花瓣上的朝露的精灵那样优美,栖川唯暗暗在心里想道。
安稳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隐私性极好的包厢里,任何外界的声音都传不进来。
“多崎同学,我不知道你这个想法从哪来的,但我觉得那种事不适合你,与你人格不相称。”
栗山樱良摇了摇头说。
她的手搁在桌面,一直凝视多崎司。
“是的。”多崎司答道,“我也这么认为。”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有时也会问自己,”多崎司坦白地说。“大概,是我拿你没办法吧,除了我自己尽量变得俗气一点把你拉下水,别无他法。”
“归纳来说就是这样。”栖川唯打岔道,“虽然这家伙表面上是在求我同意,但我清楚,这件事的中心还是在你身上。他可以饶过我,直接在开幕式上胡闹,但你不参与的话,他这么做就没意义。”
“可是,”栗山樱良反问她,“我不参加,你不也在?”
“我好像没那么重要,”栖川唯摇摇头,表情仍然是缺乏生气,“从一开始,他所考虑的所关心的人好像就只有你。”
“打住打住!”多崎司赶紧出声,“我可没这样,大哥你别胡说!”
栖川唯一时沉默地摇晃着茶杯。
“我和多崎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栗山樱良用看穿什么的目光,盯着栖川唯的眼睛:“他和我一样,只对自己的事感兴趣,因而我们能够把自己和别人分开来考虑事情,我欣赏多崎司的就是这点。但你还做不到这这种程度,所以表面坚强高傲的你,暗地里还是会觉得彷徨和受伤。”
“哪里有人不觉得彷徨和受伤?”栖川唯不以为意地说道,“你认为自己从来不彷徨也不受伤?”
“当然有过。”栗山樱良也像她那样架着腿,把重量全压到沙发靠垫上,“不过那些感受都可藉着训练而减轻。不用说人,就是老鼠都可以,美国行为主义心理学家B。F。斯金纳为了研究操作性条件反射的理论,通过电击的方式训练老鼠,被电过的老鼠就懂得选择受伤几率较少的路来走。”
“可是,”栖川唯淡然一笑,“老鼠不会谈恋爱呀。”
栗山樱良愣神片刻,嘴唇略微蠕动几下,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老鼠不会谈恋爱!”多崎司重复一遍,然后看着两人,“这言论我觉得可以配得上诺贝尔奖,两位觉得呢?”
“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栖川唯不满地瞪着他。
“拜托,你们两个用点正常人说话的方式好不!”多崎司头疼地用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明明两人都没坚强到不被任何人理解都无所谓,干嘛一副事事都无所谓的样子。要不是二宫现在靠在我身上睡觉,真想过去给你们一人一脚。”
“嗯?”
两位少女齐刷刷地朝他投来充满杀气的视线。
“玩笑,玩笑……”多崎司怂了,缩着脖子露出讨好的笑容:“缓和气氛的说辞而已嘛,别当真。”
栗山樱良首先把视线转向栖川唯:“说说你什么看法。”
“我认为可行。”栖川唯答道,“没有规定说学校运动会开幕式不能让乐队表演的,以我本人来说,心里也有着希望筹办一届令人难忘的体育祭的想法在驱使我答应。”
“可你似乎更想拒绝。”
“当然啊,他这么做的出发点是为了你,我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去做?”
大哥好坦率……多崎司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耀眼的金色秀发好像一根一根画线那样笔直,眉毛的形状和脸型相当搭配。她面无表情的外貌下,隐藏的内心在想什么呢,令人难以推测。
但也正因把自己藏的太深,金发少女身上具有挑起对方注意,吸引人想探索的气质。
栗山樱良沉默地思考片刻,又看向多崎司:“给一个最能说服我的理由。”
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大概就是暖气出风口声音稍强一点就会被吹掉的那种程度。
“我需要回避一下吗?”栖川唯问。
“请你留在这里,那样比较好。”栗山樱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