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瞅了瞅那大子儿,接过了葫芦,娴熟的打了一葫芦酒后,递给了李臻。
李臻又走了出去。
仰头喝了一口……
他无语了。
那黑心掌柜是在这酒里面兑了多少水啊?
享受惯了福隆楼那不敢掺一滴水的草原春,再喝这酸叽溜的玩意,委实不叫个东西。
可又不舍的扔。
虽然现在兜里有银钱傍身……可谁知道出了飞马城又是什么德行?
得了,到底是钱买来的。
喝吧。
又喝了一口,他松了松腰带,解开了道袍领口处。
凉意侵染,让他心里那股烦躁略微减轻了一些。
心有所感,索性,他就一边漫无目的的在街边游荡,一边轻声哼着:
“尊一声~相国~听端~~滴~醋(楚)平王无道~行不啊义~”
“败纲常父纳~~子~~~的妻~”
“金顶轿改换~银顶啊轿~”
“武香女改换~~马啊啊~昭仪~”……
一葫芦兑水的酒,一段《未央宫》,走在这冰天雪地的漆黑之夜中,还别说……李臻是越唱心里越舒坦了。
不自觉的,这声儿就逐渐大了起来。
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戏曲梨园之说,但没关系。
这段《未央宫》讲的是刘邦即位后,命陈豨出征。陈豨求计韩信,韩信劝同反,并作内应。陈豨反后,刘邦亲往征讨,并捉住下书人,搜得韩信反书,降旨委吕后处之。吕后与萧何定计,诓韩信入未央宫,被斩了头颅的故事。
最好听的便是后世的麒派。
词儿好,声儿是金戈铁马,最是够味儿。
而唱的也是汉朝发生的事情,倒也不怕什么蝴蝶振翅搞出点什么弯弯绕绕来。
所以,他越唱倒是越开心了。
唱到兴头处,索性葫芦一甩,怒目圆睁,换龙抬首:
“阔(可)怜他~一家大小三伯(百)余口一刀一个~血染~~衣!~~子胥~~……“
忽然,声音一顿。
他皱起了眉头,看着左面黑暗的巷子,周身冒出了一丝淡淡的云雾。
“嘻嘻~”
忽然间,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声轻笑。
接着,如若鬼魅一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臭道士~继续唱呀~挺好听的呐~……原本之前就想杀了你的,可听了你这小曲儿我忽然舍不得啦~”
“……”
李臻对这个声音可太耳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