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承着,很怕他突然想起、要追究我自作聪明为他决定接收战况信息时间的责任。
嬴政闻言笑了,笑容中目光充满疼惜之情。
“你功不可没。”他给了我个赞。
我自是期望得到嬴政的欣赏,可是如同害怕被嬴政责罚一样。我也害怕他会把功劳一股脑全部恩赐在我身上——在攻克楚国最关键的战略这件事情上,我何德何能被赞许,真正该获恩赏与重视的人。应该是为爱弃母国的芈夫人呐!
我又一次要违逆嬴政的悦心顺事了。
“奴妾不敢居功,请王上奖赏该受奖赏之人。”我头皮发麻,嘴巴机械的开合着。
嬴政眯起眼睛,又是一阵无言。
我是不是一定要这样,每次在嬴政感受到我是一个温顺的、相处起来比较轻松的人时,总是不合时宜的爆出让他不舒服的言语举止。
或许。无法圆软做人原则与底线的我,是活该我不被爱的真相!
尽管如此责怨着自己,我脑海中闪现着芈夫人近乎恳求我的悲戚模样,机械开合的嘴巴又发出了声音。
“王上,不管前事如何,多一位深爱您胜过她自己生命与肩负母国使命的人,多难得啊。”
我双目诚挚又恳切,嬴政一定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我在说谁。
嬴政有些气闷,他慢吸深呼,瞧着我的眼色多了一层严厉。
“你呢?你是如此难得之人,值得寡人珍惜吗?”
他那么认真,是在与我提我许下的献齐诺言吧?
我离椅,在嬴政身侧跪了下去。
“奴妾谢王上绕行之恩。”
不管田田鱼说的嬴政是为了她的恳求才暂时放过齐国的话是否是真相,嬴政绕过齐国是事实,我作为延缓齐国寿命的联姻使命者,总是要拜谢嬴政的格外照顾的。
嬴政伸出双手扶起了我。
“楚地之后便是燕、代,齐国可多些时日,然也不会太多。”他提前说了实况给我。
我坐回椅子上,对于嬴政把齐国放在最后一个灭亡的国家很感激,也别无奢望。
“奴妾明白。”
我心底里,他这样,已足够。
“你还没有回答寡人。”他突然说。
我惊异抬头,只当是我对于齐国能否不做反抗的投降承诺可否达成表达的不够清楚,于是又说了话——我实在不知道我的承诺是不是最后的结果。
“王上还不明白吗?”我模棱两可的回答他。
不知道是明白了我的心意是归属于他、还是觉着我的心意本身就是模糊不定、并未倾心于他的,嬴政不再逼问我,他看了眼银碗边的战报,甚少说话了。
嬴政安静下来,这餐晚膳也顺应着低沉了下来。
因为睡的好,晚膳又用了不少,嬴政离餐席后精神抖擞,饮用几口我奉上的茶水,他提出了离开之意。
“寿春城攻下,吾大秦霸业的前路又一大碍被清扫,寡人顿觉神清气爽,即刻便去安排楚奴事宜了。你白日睡得久了,若是晚间不眠,可叫些乐师舞姬来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