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吃早饭吧?来碗面吧。”
奋进说。但他没有另外一个人可以指使,只好自己去弄。
面还可以。我没吃过刘虎的面,不知那时味道怎么样。如果那时的客人比现在多的话,肯定是奋进的面要略逊一筹。
“没人家开得好?”
吃过了。我问。
“岂止是比他不好,而是很不好。但这不好不是我的错。是这个位置很不不适合开饭店。”
“刘虎那时为什么好?”
“天知道!”
不能听了他的一句不好,一句‘天知道’就走人。我一定要把属于我的那份拿到手。我要在这里守着。
两个客人走了,每个人消费七元钱。七百元要卖到一百碗,能卖到吗?
“你没再找找刘虎?可能是你的面做得不好,或者是卤的口味不行。”
我提醒他。
他低着头,不想说的样子,后来终于说了:“找不到他了。”
“什么意思?是他不接电话,还是不上你这里来?”
我问道。
我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很窝囊,不是原来的那个办事果断手艺超群的刘奋进了。我觉得我说话的语气变得很不客气。
刘奋进不吭气,直到他的老婆进来。
她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了我们在探讨什么,说:“找不到刘虎了。他也挺惨。钱自己一分没拿到,都被那个春妮拿走了。”
“啊?春妮拿走,什么意思?他们不是两口子吗?”
“是啊,但是没领证。”
完了,这个刘虎,真是虎啊!
“没报案吗?”
“报了,人也找到了。她说是她三年的工资。”
“三年的工资,也太多了吧?”
“刷碗,服务员,收款员,还有什么切炖打杂,人家说这些还不够呢!”
四五项工作,确实不够。
下午时,奋进的老婆回裕山了,只剩下了我们两人。他老婆是毫不犹豫的、很放心地走了的。她对自己的男人很了解,觉得一个身无分文的男人什么也干不了。
他老婆前脚走,他后脚就在我面前掉下了眼泪。
女人的心是软的,特别在自己曾最心仪的男人面前。我此时已经忘记了我是干什么来的了。
“一天到底能卖多少?工资钱总可以拿到手吧?”
他一脸鼻涕一把泪的说:“那里啊,只够个费用。生活费。工资一点都没有。”
“那么本金呢,银行的钱你总要还的呀。”
“我也在犯愁。愁死我了。”
“哎,如果我也来帮你呢。我来了行不行?”
“你来了有什么用?只能减轻些我干活的负担,别的一点都帮不上忙。这里不是缺干活的,是缺吃饭的。我在这里都多余。这里除了面,别的一点都不卖。你想,这么个破地方,要会个朋友、请个客都掉价,谁会来这里吃大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