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以起号了!”
他的腰间挂着一个巨大的牛角号,显然是用来发起冲锋的号角。
夏长阶听到魏冉的高呼,回过头去,但剑舞不停,落枫剑如游龙,玄黑的剑刃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血花飞溅,他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意,似乎在享受杀戮的快感,朝着魏冉喊道:
“等等,再等等,好久没这么痛快啦!”
阔阔台努布哈现在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这南陆的一千银甲是怎么跨过重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断被夏长阶和魏冉击倒的骑兵让他知道,至少这一切,不是幻觉。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忙地调转起马头,落稳马蹄后又赶紧端起了重弩,瞄向了还被自己的部队紧紧包围住的铁勒谷阳。
要杀了他,要赶紧杀了他!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此刻乱作一团的军阵中,还有一人混入了其中,没有夏长阶如墨的黑衣,也没有魏冉身上紧裹的银甲,只是一身短装,丝毫不起眼。
这个时候,包围圈内部的骑兵仍死死围困着铁勒谷阳,箭矢、刀刃仍在不停往仅剩的十几名黑骑和铁勒谷阳身上招呼,而外围的士兵注意力则早就被夏长阶和魏冉吸引。
那个短装打扮的潜行者,手里横持着一把长刀,猫腰钻行于混乱的马丛中,时而不动声色地低头缓行,在马群的间隙中一闪而过;时而横扫一刀,割断一个狐疑看着他的阔阔台骑兵的喉咙。
他悄无声息潜行的方向却和夏长阶与魏冉不同,不是包围圈中心的铁勒残军,而是乱军中被近卫团团围住的一个肥硕臃肿的身影,阔阔台努布哈。
这个潜行者不是别人,正是被夏长阶在堰州招募入军的邢傲!
年少成名的那一场战役,让他学到一点,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他当年也正是在乱军中砍下了季康的手臂,才让横行的虎豹骑方寸大乱,不得已被再次赶入深林。
此刻的阔阔台努布哈,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胯下战马,吃力地抬起重弩,全神贯注地要瞄准铁勒谷阳,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投来的冷峻的眼神。
阔阔台努布哈的手抖得厉害,重弩的准星一直绕着铁勒谷阳魁梧的身躯游移,情势突变,他现在已经不想留下铁勒的活口了。
留活口不过只是为了向圭湳东耳邀功,圭湳东耳和他的儿子都想手刃仇敌,而他阔阔台努布哈,不过是希望这场大战结束后,能多分些坝南的草场和奴隶。
可要是因为这把命送了,那可太不划算了!
这些人……至少冲进来的这两个人,显然也是冲着铁勒谷阳去的,看这架势多半是要救他。
必须要一击致命,杀了铁勒谷阳,要是让别人知道,三千对一百,还把人放跑了,他阔阔台部在宁州可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就在阔阔台努不哈好不容易稳住手腕,准备扣动机扩时,突然一把长刀从他眼前扫过,一刀将那半人长的重弩连同精铁的弩箭斩成了两截。
刀身闪耀着龙纹,阔阔台努布哈还在惊愕之中时,文龙破岳冰冷的锋刃,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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