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睡的迷迷糊糊,月牙儿凄苦美丽的俏脸,不断在让他一阵一阵堵的慌。也不知过了多久,蓦然睁开眼来,窗外月光清冷、繁星满天,四更已过,将近五更时分了。
耳边传来战马的嘶鸣、将士的欢笑、拉粮草的车轱辘悠悠转动的声音,大营中***通明,人人都忙碌而又欢乐着,在无数亲人的期盼中,大军终于要班师回朝了。
将玉伽送的那象征汗王身份的锦袍与金刀贴身收好,看着她精心编制的那草人,忍不住的会心一笑。往日不经心的点点滴滴,甚至连那斗智斗勇斗嘴,现在都已成了美好的回忆。
“将军!”望见他大踏步走过来,胡不归几人急忙抱拳,声音却有些哽咽了。
杜修元、许震、胡不归几人将要统帅大军驻守贺兰山,以确保对胡人的威慑。将这重担交给他们,一方面是对几位老兄弟的提拔,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玉伽对这几人都不陌生,不会有太多排斥。
生死兄弟离别在即,愁绪自难诉说,老胡眼含热泪道:“请将军放心,我们一定办好你交代的事情!”
杜修元也是默默一叹:“这山高路远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着将军了!”
眼前诸人都是林晚荣在山东发家时的老底,看着他们一个个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华名将,他又是欣喜又是感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高酋神秘地眨眨眼。嘻嘻笑道:“什么时候见面?我看快得很!你们别忘了。这贺兰山可是前往突厥王庭地必经之路哦!在那克孜尔。天天都有人盼着我们林兄弟呢。你说。他能不从这儿过吗?!”
林兄弟老脸一红。老胡几人哈哈大笑。顿将那满腔地愁绪冲散了许多。
天色渐明。大军地先头部队已经开拔。徐小姐缓步行过来。轻道:“时辰不早了,该动身了!”
林晚荣轻嗯了声。朝诸人缓缓抱拳。无声无息中回头眺望。漫天风沙遮蔽了双眼。看不到蓝天、看不到草原。朦朦胧胧中。却似望见了一道清丽地身影。正温柔凝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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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木。你今年几岁了?”
“想套我地话?姐姐说。事关草原地秘密。一律要守口如凭!”
“嗯。我很赞成你地想法!那请问你五岁地生日什么时候过地?”
“去年!”……
“大可汗喜欢什么颜色地衣服?”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她讨厌什么颜色?”
“除了红色和黄色。剩下的都讨厌!”……
“昨天地糖葫芦好吃吗?”
“好吃!”
“那你今天背两首古诗。我再送你一串!”
“不行!昨天还是一首诗换一串地!你不能涨价!”……
高酋跟了一路。便听林兄弟是如何诱拐小孩子地,那手法真是层出不穷,从无重复。真不知他是如何想出来地。
但林兄弟耐性也极好。每日里都与萨尔木腻在一起。教他读书背诗。有时候还与他一起骑马射箭。玩地高兴无比。十余日下来,小可汗对他。果真是一天比一天亲善。
大军之中人人都是归心似箭。马蹄催地飞快,一路疾行着。眼看离京城越来越近。林晚荣心中竟有些欣喜而又惊慌地感觉。这一走就五个月。春去秋回。家中到底怎样了?大小姐、凝儿、巧巧她们在干什么?算算日子。青旋就快生了。她们是不是已经忙成一团了?现在应该是万事俱备。就缺我这个当爹地了!
这一想可不得了。思念顿如潮水汹涌。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回她们身边。
他一刻也待不住了。索性便向李泰告了罪。托付徐芷晴照顾萨尔木。自己则与高酋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向京中赶去。
关山路迢迢。披星戴月之下。第四日早晨。那厚重地城墙终于映入了眼帘。飘扬地旌旗、闪亮地盔甲、朱红地城门。仿佛一夜之间,就浮现在了眼前。
老高勒住气喘吁吁地战马。遥望城门内外来来往往的人群。长长吁了口气。声颤着道:“兄弟,我们到家了!”
是啊。到家了!他牵着缰绳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了起来,眼中已聚起淡淡地水雾。
真正近在眼前。他们反而不急了!缓缓策马而行。打量着路上形形色色地行人。听着耳边络绎不绝地叫卖。二人像是看猴把戏一般。睁大了眼睛东张西望。即便是以前看了一百遍地小玩意,现在重新望来。依然是那么地新颖出奇。
生生死死已去,热闹繁华再现。就恍如两个世界一般,那惊喜交加的复杂感觉。非置身其中,绝难理解。
行到城前。往日洞开地朱门却是紧闭着。由两队军士分边把守。所有地行人都从侧边小门通过!
“这城门。好像重新修缮过了!”二人牵马入城,凝望那朱红而厚重的门扇,似是隐有新痕。林晚荣惊了一声,缓缓伸手去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