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还补了一刀,“艺术是无价的,能用有限的金钱,买到无价的艺术品,这是我们的幸运。”
“你是故意的。”马小姐咬牙切齿。
然而谷粒早就挽着言亦初走了,一骑绝尘。
剩下的人围着马小姐关心道:“你真的要付钱吗?这可是你设计品牌好几年的利润。”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马小姐的设计品牌一直在赔钱,几年也挣不到木雕的价格,家里已经对她颇有怨言,她气得冲身边人吼道:“你们什么意思,怕我付不起吗?把东西给我包上,送到谷若兰手里去,跟她讲,东西她付钱!”……她还不算蠢。
只是谷粒还没和谷若兰照面,就成功为她揽了三千两百万的债务,不知道表姐会不会喜欢这个惊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到了谷家老宅给老爷子过寿的时候,老爷子见了言亦初热情招待,还握着言亦初的手说:“你和兰兰很多年没见了吧,这次你能来兰兰很高兴。”
老人家一心想要撮合谷若兰和言亦初,完全无视谷粒。但这也不能全怪老爷子偏心,他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一直陪在身边很有出息,女儿叛逆和人未婚生子还客死他乡,自然在身边的孩子是心头宝,谷粒这个没妈的孩子是根草。
他对谷粒和言亦初的事情还没什么听闻,但是大外孙女的心思他还是看的清楚的,对言亦初窥视多年了。
哪想到言亦初没给丝毫面子,直接拉谷粒说道:“我是陪谷粒来的,谷粒,你不是准备了礼物给老爷子吗,拿出看看。”
谷粒对这一家人早已没什么感觉,她心中无悲无喜,只是走过场,大家都不失面子,她把一张图纸递给外公。
谷若兰原本很是不屑,她知道谷粒没能拿到木雕,虽然让她大大出血,但是咬咬牙,也值了。可没想到,外公接过图纸之后双手颤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说道:“这是……这是……”
“没错,这是之前被公家收走的房子,这是房子已经拆了,我和言亦初把地收回来之后连夜请人复制当年的图纸。”谷粒面无表情地站在中央,她第一次在这个家里有如此强烈的存在感,这就是人们为什么总是要衣锦还乡扬眉吐气的原因吧,因为,真的,太、爽、了。
外公拿掉鼻子上架着的老花镜,佣人注意到老爷子哭了,连忙送上热毛巾,人人皆有软肋,谷粒送的地,是当年在动乱里外婆家里被没收的宅子,外婆外公是在动乱年代相识的,外婆童年的时候,记得家里的银两都是一箱一箱往家里运的,可这样的场景以后在梦里都没出现过,被人拿着棍棒扫帚从家里赶出去成了无法磨灭的心病,后来发迹后这块地也一直批不下来,没想到被谷粒和言亦初拿到手了。
舅舅连忙安慰老爷子:“爸,爸,你别难过。”
别的亲戚窃窃私语,“这是谷粒吗?就是小时候那个野蛮无礼的小家伙?”
老爷子摆摆手,“你们饿了就吃吧,我要去看看你妈。”老爷子上楼给过世的老伴点了炷香,青烟袅袅。
谷若兰拦住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谷粒,“你手里拿的什么,你是不是想从我们家带什么东西走?”
谷粒冷笑,“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从我自己的房间,拿我的东西,需要过问你吗?”谷粒的房间其实已经空置很久了,她这次回来,也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这里,可以让她对过去的生活有些概念。
谷若兰不管不顾,劈手就要抢她手里的东西,谷粒手里的盒子落在地上,里面的老照片落在地上,都是谷粒年少时期的照片,奇怪的是几乎全部都是谷粒的单人照,或是和别的同学的照片,没有言亦初,谷若兰被谷粒的力道一带,跌坐在地上,刚要松口气。
谷粒弯腰拾起其中一张冷冷问道:“你找的是这个吗?”
谷若兰抬头一看,正是言亦初搂着谷粒的照片,照片背后有谷粒的笔迹,上面写着:“我要走了,你要是不想我走,就来机场找我。”上面时间地点都很明确,显然是当时谷粒要留给言亦初的。
“你偷了我给言亦初的东西,是吗?”谷粒厉声问。
谷若兰连连后退,“它怎么在这里,我都烧了,我明明都烧了。”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在这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谷若兰,我哪里得罪你了?”谷粒知道自己力气大,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力气大,她才逼近谷若兰,揪住谷若兰的衣领。
谷若兰被她逼到墙角,尖声道:“你是多余的你知不知道,这个家里应该只有我,爸爸妈妈,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
谷粒舅舅舅妈的婚姻生活其实并不顺利,正因为舅妈疑神疑鬼,才一直觉得家庭不和睦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没生儿子,或是因为家里多了谷粒,总之,一切不定因素都是她怀疑的对象。吵架的时候,舅妈拿着刀片披头散发让舅舅带着谷粒滚,被谷若兰撞见,从此谷粒就成了她的头号敌人。
因为她觉得,谷粒是那个会让她失去完整家庭的人。这种不安全感深深植根于谷若兰和她妈妈两人的骨髓里。
长大后,她就更看不惯谷粒了,她对谷粒的感情一直是藐视和怨恨。直到,她看见言亦初和谷粒在一起,这种怨恨终于成为了嫉妒,一发不可收拾。
谷粒居高临下看着她说:“有一个人跟谷雨说,如果有人说他没用,说他多余,就咬她踢她打她让她知道怕,我不会踢人咬人,但我要你知道怕。”